加以證實——這就能為患者治療搶出不少時間來。
徐有容倒是很安靜,除了偶爾向帕斯卡爾博士翻譯病例內容以外,她更多時候則是在觀察孫立恩的動靜。孫立恩肯定了她的診斷,這讓徐副主任醫師覺得有些得意。但更多的還是困惑。她多次對比了患者的病程和進展,然後才做出了「可能不是結核病」的判斷。而孫立恩只是去看了一眼患者,就知道被蓋在被子下面的患者雙腿出現了水腫。雖然孫立恩是用「患者眼瞼處有輕微水腫」來解釋的。可徐有容還是有些想不通——自己沒看出來,患者也沒注意到的水腫,孫立恩是怎麼一眼就看到,而且以此為依據,支持了自己診斷的?
孫立恩正在一塊白板上記錄著患者症狀。他用黑筆寫下了「咳嗽、低燒、乏力,持續一月;咳嗽加重,咳血200ml持續兩日;呼吸困難,持續一日;輕微水腫,持續時間未定;蛋白尿,持續時間未定。」
「你現在這個做派真的有點像豪斯了。」帕斯卡爾博士看著白板上的字跡笑道,「只不過你不會挖苦我們這群小鴨子,而且也不像他那麼神奇。」
孫立恩蓋上筆蓋,正色道,「而且人家是主任醫師,我只是個小規培。」他笑了笑,指著身後白板上的記錄單道,「從這個記錄上來看,患者的病情主要分為兩個階段。」他指著第一行字道,「先是持續了超過一個月的呼吸系統症狀,然後兩天內病情突然加重。」
「蛋白尿和輕微水腫的持續時間未定,也有可能持續發生了一個月甚至更久吧?」周策提出了不同意見,「如果他的腎臟症狀不是繼發於肺部疾病,而是原發於腎臟,然後影響到肺部的呢?」
「那我們需要考慮的疾病就需要包括紅斑狼瘡,腎動脈硬化,痛風腎,充血性心衰,重金屬中毒,多發性骨髓瘤……」帕斯卡爾博士隨口列出了一長串疾病名稱。「要一個個排查的話,大概得花接近一個月的時間。」
孫立恩對周策的建議也不太感冒,畢竟狀態欄上已經有了肺感染的提示。那就證明王林現在的狀況肯定和肺部感染有關。不管感染是通過血液還是淋巴管道進行傳播,它們只會同時出現在多個地方,而不會先感染腎臟,然後放棄大本營,全體轉移到肺部去——如果金黃葡萄球菌先導致了腎臟病變,然後才轉移到了肺部的話,那腎臟應該還有金黃葡萄球菌的感染病灶才對。
「結合血常規和尿液檢查結果上來看,更像是腎小球腎炎。而且應該是急性。」周策做出了自己的診斷。「急性腎小球腎炎多發於鏈球菌感染之後,肺炎性鏈球菌感染可以同時解釋患者的肺部症狀和蛋白尿。」
「我同意。」徐有容和帕斯卡爾博士都點了點頭。
孫立恩琢磨了一會。雖然肺炎性鏈球菌和金黃葡萄球菌根本就不是一種東西,但兩者同為革蘭氏染色陽性代表細菌,在治療上存在有相當程度的共通性。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金黃葡萄球菌對青黴素類抗生素有很強的耐藥性,而鏈球菌則沒有。
「給他上頭孢呋辛鈉,再加口服羅紅黴素,給他上魚精蛋白,監控他的凝血時間。」孫立恩給出了自己的初步治療方案。「維持給氧,上24小時心肺監護。如果治療有效,那就把患者轉給呼吸內科。」
診斷小組散會,徐有容和帕斯卡爾博士去搶救室下處方了。而孫立恩坐在空無一人的會議室里,開始了自己的沉思。
周策的診斷有一個致命的問題——王林感染的不是鏈球菌,而是金黃葡萄球菌。
也就是說,孫立恩給出的治療方案,只能抑制住他雙肺感染的問題以及咳血,對於患者的蛋白尿卻沒有任何幫助。
他必須儘快搞清楚,王林的腎臟問題究竟是由什麼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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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恩想了很久,卻仍然沒什麼頭緒。腎內科的周策給出的判斷是急性腎小球腎炎,但沒有鏈球菌感染,這一判斷根本站不住腳。
忽然,孫立恩靈光一現。如果周策一開始的假設是正確的呢?腎臟問題可能持續的時間更長,但因為症狀並不明顯,被家屬和患者本人給忽視了呢?
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