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貴妃像是一條從水裡扯出的魚,無助地掙扎著,聲嘶力竭地吼著,「陛下,臣妾什麼都沒幹,臣妾是冤枉,都是皇后,都是皇后乾的,她想殺了臣妾,陛下!!!」
符貴妃拼命叫著,可那些太監不會有絲毫的遲疑,直接拖著她去了後面,身為貴妃,還是有些臉面的,不會交給官員處理,而是送到了一條專門的巷子,是用來處理犯了錯誤的宮女太監,也包括妃嬪在內。
一間四面透風的破屋子,兩根粗硬的圓木,到處都是骯髒的塵垢,牆上還有斑斑血跡,這就是符貴妃的牢房……她在裡面痛苦哀嚎,發瘋叫嚷,腹中疼痛,讓她死去活來,一直折騰到了晚上,符貴妃流產,而後大出血,她一會兒昏迷,一會兒醒來,一會兒又昏過去,一直等到第三天,符貴妃在饑寒交迫之中死去了。
有太監把她的屍體運到城外,草草掩埋……「賤婢終於死了!」
符皇后沒有絲毫的憐憫,相反,越發怨恨。
假如不是這個妹妹鼓動挑唆,她也不會犯那麼明顯的錯誤,現在一切都無可挽回了,她也活不長久了。
等著我下了地獄,再去找賤婢算賬!
符皇后切齒咬牙,她又笑了,不管怎麼樣,太子還是自己的兒子,他會成為未來的皇帝,自己還沒有輸得太慘,倒是那個賤婢,她什麼都沒了,一無所有!
不行!
她還有一個兒子,一定要除掉他,永絕後患,讓賤婢失去一切!
符皇后劇烈地咳嗽,痰中全都是血水,好半晌,她才把心腹宮女叫過來,取出一塊玉佩,「你去送到城外鑼鼓巷的當鋪,他會說這麼好的東西,怎麼當了,你就說主人賭博,家敗了,就剩下這麼一件東西了,想要當了換錢治病救命。他問你要救幾條命,你說一條足矣!」
符皇后道:「記住了,千萬不要出差錯,說完之後,留下玉佩,他就知道怎麼做了!」
「奴婢明白!」
宮女將玉佩貼身收好,轉身下去了……而就在符貴妃等死的這段時間,葉華沒有閒著,他把老岳父,還有符昭信都叫了過來。
葉華面色凝重,沒有半點往日的隨和。
「我接下來問你們的事情,非常緊要。你們可以跟我撒謊,不過陛下在查,魏相公也在查,全天下都盯著,等到他們調查的時候,只怕會更糟糕!」
葉華說得不客氣,符昭信還有些不滿,你丫的是符家女婿,至於這麼不留情面嗎!
倒是老王爺符彥卿,他很清醒,「你說吧,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這次刺殺幸哥的人,足有五百名,全都是奴隸武士,你們家有多少?」
「沒有!」符彥卿斷然道:「老夫對天發誓,我家原來的部曲有三千多人,後來幾次裁汰,留下的都是跟了幾十年的老人,還有些落了殘疾,我不忍他們回家受苦,就留在了身邊……說是部曲,其實和養老沒什麼區別,而且我已經詳細造冊,可以隨時查看!我要是敢僭越豢養太監,立刻就砍了我的腦袋,沒有半點怨言!」
葉華又瞧了瞧符昭信,「你呢?」
「我?我倒是養了一隻角鬥士,只有七個人,不過他們可沒有切過,全都是壯實的漢子,人都在大相國寺那邊,我也經得起檢查。」
葉華想了想,「那你們家人呢,有沒有人會豢養許多奴隸武士?」
「不可能!」
符昭信道:「父親約束家中之人極其嚴格,雖然這幾年父親身體不大好,或許會有一二不肖之徒,為非作歹,但是說誰豢養了數百人,還敢去刺殺幸哥,是絕無可能的!」
符昭信探身道:「葉華,你不會覺得我們會暗害幸哥吧?你想想,我們有這個膽子嗎?三妹還能放過我們?」
葉華繃著臉,眼皮低垂,快速思索著,的確岳父和符昭信的動機不大……可問題是宮裡的女人,如何知道幸哥的行蹤,又如何安排那麼多人去刺殺他?
「岳父,你久在軍中,前方有將士回京,他們的消息,誰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