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庭大主教當街遇刺性質過於惡劣,它如風一般傳遍了教國,也飄至了梅拉的各個角落。
信仰衝突導致的刺殺、暗殺,勞倫德時代開啟後便在教國這片土地上絕跡,如今,遠去的回憶如同陰魂重返,這等駭人聽聞的行徑讓光輝信徒們深感自己的善意受到了踐踏。
審訊那名不足十四歲的行刺者時,安東尼奧特地利用教皇權利,否決了光輝院其餘人的觀點,在法古塔爾本地建立了總人數達三十人的臨時審判庭,並將數位光輝院成員派去現場。
威嚴莊重的光輝教廳內,行刺者不懼一眾陪審,他戲謔地用著各種污言穢語褻瀆著光輝之神與矗立於教皇塔旁的銀楓聖樹,虛偽、偽善的字眼不斷從他的口中蹦出,克制的陪審們沉默不語,隱匿在暗處的光輝院成員將手按在了胸前銀楓葉上。
直至此刻,在他們眼中,這也只是一位被人蠱惑,走上歧路的孩子。
陪審中,額頭傷痕未愈的法古塔爾領主問:「我們賜予你食物,賜予你們住所,讓你們免受饑寒,但並未讓你們信仰我們的神,你的恨意來源於何處?」
他想問出幕後主使,他想知道眼前這個孩子就沒有羞恥之心,沒有常人的是非觀嗎?
行刺者的反應讓他失望了,他只是笑,卻不做回答,眼神陰惻惻注視著諸位陪審。
一天的審訊告一段落,戴維德為首的光輝院成員正欲細細商討時,慌忙闖入的光暈傳教士帶來了改變了他們想法的消息。
為監牢中的行刺者送飯的修女被他用不知何時獲得並藏於手中金屬破片割喉。
一位五階的魔法師與一位沒有魔力的少年有著難以彌補的戰力鴻溝,正面應對,行刺者嘗試一萬次都不會有一次成功的機會,但法古塔爾城的修女們與光輝院、陪審中的大多數一樣堅信人心之善,她沒有設防。
看著監牢旁的噴射狀血跡,光輝院眾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得知隨行其他修女及時以教國專精的治療魔法完成了臨時搶救,她如今沒有生命危險,眾人鬆了口氣。
戴維德注視著監牢中的行刺者,忽然明悟了安東尼奧因何阻止他們,也想起了勞倫德教皇臨終前反覆叮囑的「事物是運動,變化的」意思。
他的眼神不再柔和,神情也變得冷峻。
「你始終不願意告訴我們名字呢。」
「異教徒不配知曉我的名字,無論你們對我,我都不會害怕的,我的靈魂終將返回母神的懷抱,並將在四季輪轉之時再度誕生於這片土地,帶著母神的賜福,帶著她對我的殷切期盼。」行刺者冷笑,「你們會感受到我們的存在的。」
「這世界上,果然有著純粹的惡意,謝謝你。」
看著這群來勢洶洶的人只說了一句話就齊刷刷轉身離去,行刺者愣了片刻,他沒理解對方為何謝謝自己,但隨即便自鳴得意了起來,他把玩著手上不曾被收走的金屬破片,呵呵地笑著。
修女的傷勢確實不嚴重,光輝院的看望讓房間中的修女們誠惶誠恐,若非以為光輝化身手疾眼快,被割喉的修女恐怕會想著坐起來。
關切的詢問中,一個細節被戴維德捕捉。
不只一個修女在談話中表示自己今日的治療魔法效果出奇地好,被割喉的修女那道可怖的傷口,不斷噴濺鮮血時,魔法稍微一覆蓋,便出現了癒合的趨勢。
在坐的修女最高位階不過是四階,能夠讓傷口快速癒合的強效療愈魔法需要六階以上的魔力,有些還需要搭配魔藥才能產生她們口中的效果。
審判庭大主教梅麗小心翼翼地拆開被割喉修女喉嚨處的白布,眉頭緊皺。
「戴維德,你看看……」
「傷痕,這麼淺?」戴維德愕然,雖然能看到那道淺淺傷痕下紅色的血線,但這也太……
「而且,不僅癒合效果很好,剛才那一瞬的失血量像是沒有影響到她。」
被兩位大主教在自己的身體上摸來摸去,這位年輕的修女羞赧而肅穆,被命令下床走幾步後,她小心翼翼地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