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鋼琴的上位替代,至今仍以代號為名的「二號」繼承了越戰越強的能力,不過略有不同之處。
廣袤的大地上分散分布的魔力晶簇以及二號本體分離出的水銀小人共同維護著二號愈發龐大、可怕的體量。
同化兩個城邦土地,橫跨三個山脈,將目之所及之處盡數染上自己色彩,如今的二號已經不是被魔法摧毀儲能晶簇便會迅速衰弱的小不點,過於龐大的身軀給予了它被摧毀後一次次轉移、再起的資本。
居中控制的二號本體思緒已經陷入了凝滯,繁多的分身、延伸同化時對儲能晶簇的處理計算讓它無法進行其他活動。
自三煤球處獲得命令、服從,然後同化一切,只剩下本能的二號循環往復執行著。
「沒能親眼目睹鋼琴肆虐藍水城,真是一種遺憾啊。」
俯瞰身下緩慢移動的結晶體與巨大塊晶簇,塞拉忍不住感慨。
如果說鋼琴的成長是最為暴力的吞噬進化,成長曲線是勻速上浮,最終在突破某個節點後化作一道流光直衝天際,那麼二號的成長曲線便異常平穩,無法從正常的進程或是外表變化感受到它究竟有多強,這也恰恰是它給予敵人最大的迷惑性。
沿途靈體、行屍被二號的同化掃蕩一空,原本的死域在維持現有面積緩慢蠕動向前的二號離開後很快浮現了生機。
濃郁的魔力浸潤下,光禿禿的大地綠意盎然,全然看不到剛剛被死靈魔法與結晶化肆虐的痕跡,就連原本乾燥、細碎的泥土也重新肥沃。
現如今魔法師對於這個世界的毀壞在權能與規則面前微不足道。
「二號的增殖達到上限了,它無力再製造出更多的水銀使者將同化同時延伸向其他區域。」
問題並非出自魔力,而是精神力。
仿照蟲群的進攻方式,但卻要負擔所有蟲子的思維負擔,三煤球緊急提供的精神力很快被它用到了極限,如今的它只能將後方的水銀使者全部撤除,轉而一股腦堆向前方,保證急速推進。
近乎囊括大半個死域的結晶世界像是菌毯般壓向黑屍會可能躲藏的區域。
「按你的說法,在你的世界,死靈、蟲群,還有一個智械都被稱之為天災,雖然我聽不懂智械,但蟲群的描述很有趣,你為什麼不刻畫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蟲巢呢?」塞拉問。
「在祂收緊權限後,我就已經無法弄出過於離譜的造物,現在你們能看見的這些召喚物幾乎都是之前的產物。」
「二號的作戰思路是為了滿足攻城掠地的要求,我要擁有較為完整的城池,而非同化後無法恢復的死地,而蟲群……這玩意出現,我怕失控。」
其實二號也是路禹刻畫蟲群召喚物的一個保險絲,雖然當時還未遭遇鋼琴背叛事件,但是對自己的能力有著清晰認知的路禹還是留了後手,然而不曾想,後手有了,蟲群卻祂卡死了。
「你們竟然還有過攻城掠地的念頭?」塞拉驚呼,「什麼時候?」
「回來路上閒極無聊的睡前交流時光,璐璐某天突然興起說想建立屬於自己的國家,然後二號就在扯淡中誕生了。」
塞拉敏銳地察覺,二號對這話起了情緒波動,維持在極限的精神力中竟然分出了一絲絲,表達了「好奇」。
「孩子大概都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吧。」塞拉心想。
奔涌的水銀潮上,一個個水銀小人「踏浪前行」,正是這些分裂出的個體共同努力,才讓這片廣袤的結晶菌毯用足以被稱之為高效的速度蔓延,然而他們卻在沒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況下齊刷刷停了下來。
意識迅速傳回了母體,化身為巨型水銀糰子坐鎮結晶菌毯正中央的二號再度幻化為人型,抽調周遭晶簇中的魔力,它的感知向著前方的未知之地蔓延。
像是撞在了一堵厚實的牆壁之上,令二號感到不適的冰冷在魔力感知中蔓延。
「無法感知之物?」
得到二號的警告,路禹立刻下令收縮結晶領域,將分散的晶簇儘量集中,方便二號本體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