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可能隱瞞住的路禹點了點頭:「也只是略微能夠縮小一下預言的範圍,也許是在兩年之內,也許是在四年以內。」
勞倫德很平靜,目光投向了遠處:「你可曾疑惑過,梭倫王的孩子們為何都在爭權奪利,梭倫王為什麼不做阻攔,反倒是推動著他們互相爭鬥?」
這確實是路禹參加澤尼爾生日宴之後縈繞於腦海中的最大疑問。
根據璐璐緹斯的描述,大約在十年前塔妮婭就在經營自己的勢力,而當時的她還未滿十歲。
塞拉也說過,塔妮婭有一個比較失敗的童年,她的母親早逝,身邊並沒有強大的勢力可以依靠,梭倫王養蠱般的培養環境導致兄弟姐妹間「兄友弟恭」之事時有發生,當時塔妮婭並不想參加任何一方的爭鬥,小心翼翼的躲著其他人走。
然而梭倫王忽然召見了塔妮婭。
這次召見的規格很高,一向不得寵,不受眾人關注的塔妮婭忽然進入了所有人的視野。召見結束,塔妮婭獲得封地,大量賞賜隨後而至,梭倫王對塔妮婭的評價也「不經意」的流了出來。
那之後的很長時間裡,弄不清楚狀況的塔妮婭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們拉進了一場又一場的風波中,才滿十歲的她聚會後時常崩潰得大哭。
璐璐緹斯和塔妮婭走到一塊時,塔妮婭說過自己想要掌握權利,爭取更多的根本原因便是痛恨自己的其他兄弟姐妹,並且希望自己不受傷害。
梭倫王是故意的。
塔妮婭想要躲開紛爭,他偏要把火引到她身上,讓她不得不面對身邊的惡意。
路禹怔住了,他緩緩扭過頭,卻發現勞倫德也在注視著他。
「魔力潮…」
「你終於明白了。」勞倫德很欣慰,「魔法學者的預言並不準確,但是也沒辦法繼續苛求更加準確,面對到來的洗牌,身為最高統治者的梭倫王將所有的子嗣都拉入了競技場當中,逼迫他們學會面對殘酷的競爭。」
「如此一來,即便魔力潮到來,梭倫國內動盪不歇紛爭不斷,他的子嗣也能在各個封地立足。如果梭倫在洗牌中不慎崩塌,已經獨自掌握力量的梭倫血脈也能夠繼續發展壯大,重新復國。」
不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梭倫王都在布局,那餘下的兩個大國呢?
教國又謀劃了什麼?
勞倫德看穿了路禹的心思:「教國,沒有為此做準備,我們不是梭倫,不講究血脈血統,信仰會維持教國的存續…我之所以想知曉魔力潮的時間,只是希望留一份保險給下一任教皇…雖說一代人做一代事,但是我還是想幫一幫。」
勞倫德劇烈地咳嗽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讓路禹心顫,黑衣修女剛拿出手帕,勞倫德便搶過去,在上面留下了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咳嗽像是奪走了他全部的氣力,虛弱的勞倫德無力地依在路禹身上。
陪著黑衣修女將勞倫德送回床上後,路禹再也忍不住了:「我回來時教皇騎士,黑衣修女們都說病情已經好轉,現在到底怎麼了!」
冒著虛汗的勞倫德臉色蒼白,但仍然擠出笑容:「好轉…是對他們說的,我的身體到底如何,你應該知曉…我看不到下一個春天了。」
「可是你不久前才神采奕奕地給主教和祭祀們開會啊!」
「不要問了…路禹,你很聰明,應該已經懂了不是嗎。」
路禹沉默了。
「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魔力潮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
路禹不在期間,塔妮婭向塞拉發出了兩次邀請,沒有旁人,沒有宴會打掩護,就是一對一。
塞拉笑著婉拒了邀請,等到路禹回來之後這才同意了塔妮婭派來的信使。
「和我一起去吧。」塞拉說。
「塔妮婭沒邀請我啊。」路禹剛從外面跑了一圈回來,知曉勞倫德病情沒有好轉,只是在強撐偽裝,心情也很差,實在沒什麼心思去和塔妮婭對線。
「我們兩可是約定過一起守護好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