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
郭昌聞言越發看不懂面前的太子了,無可奈何的道,
「這毒誓就不用再發一遍了吧,下官雖不是什麼名士聖賢,但也絕對當得起誠信二字,發過的誓言絕不會違背。」
「好吧,我就勉強相信你一回,希望你也別讓我失望。」
劉據明顯不太滿足,不過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然而郭昌卻還有諸多疑問堵在心口,忍不住又問:「可是殿下,下官還是不太明白,此事明明是功在千秋的好事,你為何」
「我自有我的道理。」
劉據立刻打斷了他,又覺得如果不給他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恐怕生出變數,於是嘆了口氣作苦惱狀,含糊說道,
「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是不會明白的,也最好不要多問。」
郭昌若有所思,片刻之後似乎想通了什麼,看向劉據的目光中充滿了同情與敬重,終是拱手施了一禮:「下官明白了,下官定會全力配合殿下治水,絕無二心。」
「你明白就好,去吧。」
劉據也不知道郭昌到底明白了什麼,不過只要他明白就行了。
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劉據的計劃順利進行。
除了郭昌之外,沒有人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所有人都在盡心盡力的各司其職。
未央宮也有些日子沒有收到與劉據有關的密報了。
沒有密報,那就是無事發生。
但這反倒讓劉徹心中生出些莫名的掛念:
這逆子最近倒安穩了許多,難道他前些日子犯了癲病?
現在終於恢復過來,開始按部就班的治水了麼?
就連劉徹自己都沒有發現,最近他對劉據的關註明顯多了許多。
甚至一段時間沒聽到劉據搞事的消息,他竟還有那麼點不習慣。
若放在以前,他一年之中能想起劉據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就這還得算上逢年過節,劉據前來問安的時候。
「蘇文,今日還是沒有杜周派人從東郡送來的密報?」
想著這些,劉徹忽然覺得心煩意亂,將手中看了一半的奏疏扔在了案几上。
蘇文微微欠身:「回陛下的話,奴婢親自整理過金馬門送來的呈報,的確沒有從東郡送來的密報。」
「這個杜周,辦事的能力還是差了些!」
劉徹面露不滿之色,隨口嘟囔了一句。
蘇文並未接話,只是默默的奉上了一杯暖茶。
他心裡清楚,劉徹這麼隨口一句話,已經足以決定杜周的前程,只能看劉徹這句話究竟是走了腎,還是走了心。
不過同時他也早已敏銳的察覺到了劉徹的變化。
自打派劉據去治水以來,劉徹一共在他面前直接或間接提了劉據一百四十二次,算上這次應該是一百四十三次。
再這麼下去,恐怕就快要超過他前面這十幾年提到劉據的次數了。
「杜周靠不住,再派個人去。」
劉徹忽然又心血來潮的道,「叫常融去吧,不要大張旗鼓,偽裝成尋常的行商去看看太子究竟在做什麼,無論有事無事,每日必須送回一封密報。」
「諾,奴婢這就去辦。」
蘇文躬身應道第一百四十四次。
半個時辰後,小黃門常融已動身出宮。
如果劉據知道劉徹又派了這麼個人來,心中必定喜不自勝。
因為常融也是他的對頭之一。
史書記載,有一次劉徹身體不適,派常融去召太子,結果常融回來之後竟對劉徹說「太子面帶喜色」。
劉徹聞言心中失望默然,結果等劉據到來,卻見他眼眶通紅,臉上還掛著淚痕。
於是劉徹暗中查問,才知是這個常融欺上瞞下,於是將他處死了。
這樣一個人來暗中監察劉據,想來也不會在密報中說什麼好話,必然會成為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