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別說從來沒見識過鐘鼓的實力,就算敵人是鐘鼓,蓐收也會毫不猶豫彪悍攻上。一言不合之下,蓐收竟不顧謝雲書好意提醒,金色的風雷呼嘯著,化作閃電利鎖,夾雜霹靂爆響之音, 倏而逼近謝雲書身前。
虛空中六道交錯的雷光,攜著原始清氣迸發,眨眼殺至。謝雲書卻似深諳其神力微妙之處,翻手竟以同樣的鎖鏈回敬,霎時絞縛住蓐收釋放出的金鎖。
「果然是烈瞳金?!」
「還有清淨風呢?」
蓐收錯愕之際,背後金雷雙翼驟然一振, 已是萬千金色鋒芒,如同飛羽橫掃而出。但不等其攻入謝雲書周身, 即見一團火光一轉,將之焚燒熔化殆盡。
說一千道一萬,混沌色光中的五行源力,與六界的太初靈材是一回事。開天闢地之後,就很難再造新生。
除非從三皇十神身上硬生生薅下來,基本上就不會有更多獲取渠道。這也是為什麼這次他們感應到自身神力碰撞後,會馬不停蹄來找謝雲書的晦氣。
可惜的是,蓐收的金雷之力,雖算得上獨樹一幟。然而謝雲書早得烈瞳金,更把招式仿佛的敖胥一身精粹全數吸收,壓根無懼蓐收的率先逼戰。
此時長空「嘩啦啦」連響不絕,金雷之光穿梭天地,無孔不入。
卻見謝雲書把握蓐收驚心頃刻,陡地渡過一團「燎原火」一般的源火,將天火之精,瞬息順著蓐收從虛空中甩出的金鍊逆襲而上。
緊隨其後,風助火勢, 熊熊燃燒, 三道神力宛若沸騰一般暴漲,擰為一股浩蕩劍鋒,登如摧枯拉朽一般,將蓐收護體金雷之光擊潰,令其退得狼狽不堪。
烈火熔金!
且不提蓐收修為遠不如謝雲書,光是此方天地五行生剋之理,就已決定彼此懸殊差距。蓐收只覺掌間一陣劇痛,焦黑一片顫抖不已,赫已吃了一個不小的悶虧。
與此相反,謝雲書壓根不必拿著龍潭,即可使每一擊皆為劍鋒。劍意所至,當者披靡,將每一份力量運用得恰到好處。
而這片天地當下,尚無一物可稱為「劍」。蓐收此刻落入頹勢,不由對腦海中映現的雙刃之物大為迷惑,只道謝雲書用了陰招,登時驚疑不定質問道:「那是什麼兵刃?」
謝雲書坦坦蕩蕩道:「兵無常形,拘泥於武器的形狀,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趁我不備,讓你得意了麼?!」
「不可在不周山主人面前動武。」
眼瞅著蓐收傷後更怒, 女媧一陣權衡, 卻趕忙制止了他。一來蓐收不敵對方,恐已板上釘釘,打多久也是一回事。就像蓐收碰上祝融,打一萬次都是失敗。而再怎麼說,蓐收也是盤古一系諸神的同伴,女媧無法坐視不顧。
二則,因為蓐收始終是伏羲的親信,女媧本就想藉機敲打其一二。蓐收吃個虧,更好讓他意識到看似螻蟻的人族,並不一定那麼容易欺辱。
不過,謝雲書一下子變幻多種神力,依然是女媧從未料想得到的情況。最關鍵的一點,在於謝雲書的多重神力之間,似乎並無任何特質多寡的區分。就仿佛任何一種神力,都能輕鬆為其所用,而不拘泥於自身本源之限,太過不可思議。
這樣的情況,縱使在伏羲身上亦難以看到!
而不提女媧與飛廉的驚疑不定,本該為蓐收放肆無禮行徑震怒的鐘鼓,此刻竟眯著金紅的龍眸注視著謝雲書——女媧能看穿的事實,提前跟謝雲書打過一場的鐘鼓,只會看得更明白,更清晰。
真要只是祝融的源火,這一戰碰上謝雲書的開天闢地之火,恐怕都是雞蛋砸石頭,有去無回!
風聲中傳來的冷笑,令飛廉更感凝重。他可不認為,鐘鼓沉默不語,是因為他脾氣多溫厚。不過對謝雲書,飛廉的態度倒很柔和,淡然說道:「蓐收,今日來此,是為問清緣由,而非樹敵。對方既已點到為止,我們亦不必咄咄逼人。」
「飛廉你竟偏幫外人?!」
「實事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