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雲二夫人林氏,聽著外面的動靜,嘴角漫上冷笑,倒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雲二夫人思索片刻,傲然的站起身,走出屋子,原本冰冷的臉在見到雲綰的那一刻閃過一絲怨毒。
眼前的少女雖然一身布衣,卻藏不住那一身風華,眉目精美如畫,身上還帶著一股不出塵的仙氣。
若是喜愛美人的太子見到她這副容貌,定會迷戀上,那她籌謀把雲煙嫁進太子府的希望不是全沒了。
想到雲煙的大好前途被擋,她心中又恨了幾分,心裡雖然不快,轉眼卻換上一副笑容,速度之快,直追川劇變臉。
雲二夫人快步走到雲綰面前,象徵性的看了雲綰手中的玉佩一眼,淚水馬上在眼中凝結,很有瞬間淚奔的架勢。
&是雲綰?好孩子,你終於回來了。」聲聲悽然,好似這不是她的侄女,而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女兒。
雲綰點點頭,打量著眼前的這位貴婦,年紀不過三十多歲,五官並不出眾,身段卻比一般的婦人妖嬈,臉上施著厚厚的脂粉,用化妝帶出來的艷麗,看著很怪異。
頭上挽著張揚的朝天髻,髮髻上簪著不少簪子,金光閃閃的,十足的暴發戶打扮。
雲綰看著她滿頭的金簪子,腦海閃過兩個字:好重。
&是二嬸吧?雲綰想死你們了。」見雲二夫人如此感性,她從善如流的擺出一副親人見面淚兒流的表情。
雲二夫人握著她的手:「你這孩子,一身的塵土,一定趕了很久的路吧,難得你想著我們,有心了。」
她抬袖抹了抹眼淚:「若是你母親見到你,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說到雲夫人,雲綰眼神一暗:「不知母親可下葬了?」
雲二夫人更加悲戚:「早就下葬了。」
雲綰心頭漫上一股悲意,雖然遺憾,可也沒有太多驚訝,畢竟從雲夫人過世到她趕回來奔喪的這段時日,起碼過了兩個月,停靈不可能停這麼久。
只是,雲府的女主人方死,這一年都應該是白布白燈籠掛府,而雲府卻沒有任何死了人應當有的裝飾,這讓她的心裡很不快,覺得他們怠慢了雲夫人的喪事。
&里還有其他人嗎?我爹和雲齊呢?」她想先見見這兩個和她最親的人。
雲二夫人搖頭嘆息:「我帶你去見雲齊,我們路上說。」
一行數人穿過繁華的內院,來到一處十分破敗的院子,院裡雜草叢生,蛛網密布,窗戶和門板腐朽破洞,散發出一股刺鼻的霉味,整個院子就兩個字:危房!
一路榮華富貴的看過來,到了這裡卻陡然一變,成了乞丐窩。
她還想著,以後住在侯府能吃穿不愁呢,如今看來,明顯是她想得太美。
雲綰還以為是雲二夫人帶錯路了,在得知雲齊就住在這裡後,她心中雖然憤怒!可想起雲二夫人在路上跟她說的事情,她又隱忍下來。
雲二夫人跟她說了一個隨時能誅雲府九族的傳言。
去年春,臨近的金羅國領兵來犯,皇帝封了她爹雲昊一個元帥之位,領兵出征,眼見快要大勝的時候,雲昊卻不知所蹤,外面還有傳言說雲昊投靠了金羅國。
皇帝聽到傳聞,大怒!只是沒有證據,不好立馬給雲昊定罪。雲昊不但是玄力六重的高手,還掌著北唐國最精銳的一支軍隊,幾十年來對北唐國忠心耿耿。
皇帝雖然昏庸,朝中卻有不少先帝的遺臣,這些大臣多數都支持雲昊,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輕易不會讓皇帝定下雲昊叛國的罪名。
雖然罪名未定,皇帝已經不快,雲夫人因為受不住雲昊失蹤又疑似投敵的消息,本來身子就不好,一傷心之下就這樣掛了。
雲夫人死後,雲二夫人顧慮著皇帝的感受,草草的將雲夫人下葬,還把雲齊遷到這樣一間廢棄的院落來,美其名曰:安撫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