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蘇連枝
誰都知道,蘇木兮是個取名廢。
陸枝懷孕的時候,誰都看不出來,蘇木兮已經陷入一種如臨大敵的狀態。
孩子還算乖巧,在肚子裡的時候沒怎麼折騰陸枝,倒是她自己,給了自己太大壓力。
孕婦嗜睡,她卻不敢睡。就好像回到高中那段時間,那時候她一個人租了外面的小房子,半夜對著窗口寫作業,寫著寫著心就沉了下去,墜入深淵。
那時候常做夢,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的夢。如今它們都回來了,將她逼進死角,將她逼下懸崖。
後來便苦了蘇木兮,她要睡覺的時候,蘇木兮都會儘量在身旁陪著,如此這般,才算了結。
偶爾她半夜醒來的時候,會看見蘇木兮坐在她身旁看文件,或者拿著筆對著字典寫寫畫畫。
他會很小心的避開她的肚子,常常一整夜都不能翻個身,陸枝跟他提過分床,他淡然:「你這麼蠢睡著睡著滾下床了怎麼辦?」
陸枝:「……」
之後分床也不了了之。
她進產房的時候,看著那個一向淡定的男子輕聲不停安慰她說別緊張,卻不知道他自己臉色都白了,說得話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她拉住他的手,汗漬漬的,她笑:「等我。」
醒過來的時候,眼前一片刺眼。
那個男子緊緊攥著她的手,用力的她都覺得疼痛。
他一向潔癖,這次都冒鬍渣了卻沒發覺。
「孩子呢?」聲音有些乾澀。
他俯下身摸摸她的頭,輕了聲音:「在你身邊。」
陸枝轉頭,便看見那個小小的臉皺成一團甚至稱不上好看的孩子。
陸枝忽然失了聲音,許久,才幹澀著聲音道:「我想抱抱他。」她抬頭,有些懵懂的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第二天了。」他頓了頓,低聲嘆道:「很久很久了。」話音剛落,陸枝未來的及反應,細細密密的吻便落了下來。她有些恍然,一瞬間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只覺得臉上,嘴唇上溫潤的觸感讓她覺得心安,溫暖的讓她不忍睜眼。
「阿枝。」
「嗯?」
「孩子就叫蘇連枝好不好?」
她一愣,眼裡的濕熱讓她怎麼都看不清眼前,笑了笑,道:「好。」
很久很久以後,陸枝在整理蘇先生書架上的東西時,偶然翻開蘇先生那本厚厚的字典。
裡面不過夾了幾張紙,卻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且不說字典上到處都是筆勾勾畫畫的印記,每個重要的字都備了注釋和重點勾畫,那幾張紙上寫滿了人名,出現的最多的字,是蘇和枝。
她忍不住笑。
蘇先生是個取名廢,她一直知道。
這麼說她懷孕的時候半夜有時看見他拿著字典的場景,是他在為孩子取名。
真是為難他這個取名廢了。
後來她很貼心的沒問蘇先生是想了多久耗費了多少個夜晚才定下蘇連枝這個名字。
她將字典和紙張收起來鎖在箱子裡,等孩子長大了再拿出來給他看。
蘇先生的心意她都明白,其他都不重要。
蘇先生,陸枝笑:
「我明白你想對我說的話,蘇木兮。」
在地願為連理枝。
蘇連枝成長日誌:
「爸爸,為什麼白叔叔和少衍叔叔都是男噠?」
「因為他沒搶到你媽媽。」
幾天後,
「爸爸,我可以養白叔叔家的小妹妹嗎?」
「不可以。」
「為什莫?」
「因為小妹妹是你白叔叔家的。」
「可是白叔叔說你十歲就把八歲的媽媽搶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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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連枝,不可以挑食。」
「可是爸爸也不吃胡蘿蔔。」
「……」
「媽媽你偏心。」
「你要長身體,爸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