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璟天的目光霎時一下子落向於紜,若兩隻利箭射過去,「於紜,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麼與朕作對!現在,更是不知悔改。怎麼,你還想跟著太子謀朝篡位不成?」音落,燈火通明的御書房立即陷入死寂。
跪在地上的影衛,已大氣不敢喘一下。
於紜聳了聳肩,一副無辜的神色,「皇上說笑了,我哪敢!」
「你還說你不敢!說,他們現在到底去哪了?別以為有太后護你,有你父親保你,朕就真不會對你怎麼樣了。」
「皇上,我是真的不敢。」於紜搖頭,臉上的無辜之色有增無減,雙眼不閃不避地對上蒼璟天,「首先,我之所以會去暗牢救鳳妤,不過是因為當初『相識』一場,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皇上你拿來當誘餌,隨時面臨生命危險吧?我可以保證,我絕對絕對沒有故意與皇上你作對的意思,更沒有站到太子那邊的意思。」
蒼璟天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黑沉著臉沒有說話。
「其次,雖然我這麼做是很不對,但也變相地助了皇上你一臂之力,也算是功過相抵了。」
「助朕?功過相抵?」蒼璟天頓時像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怒極反笑,「那你倒是好好說說看,你究竟怎麼助朕了?」
「暗牢是什麼地方,豈是說進就能進,說出就能出的?要不是皇上你故意留了條出路給我們,我們怎麼可能出得來?等成功出了暗牢後,正好碰到皇上你事先安排在寢宮的守株待兔刺殺鳳妤的人,那番話更是說得滴水不漏。如今,鳳妤已然誤會,與辛墨戈已反目成仇,不過是被辛墨戈強行帶走而已。辛墨戈則以為是太子做的,也已經與太子反目。這一步棋,真可謂是『一舉兩得』,稱得上完美。」
看似不是恭維,但字字句句組合在一起已然將死的說成活的了,把蒼璟天捧得始終高高在上操縱著這一切。
只見,蒼璟天的面色明顯有些緩和了下來,雖然還看不出「信了」還是「不信」。
於紜將這一細小的變化盡收眼底,有意無意地停頓了一下後,再銜接上的話語語氣倏然一轉,「但若沒有我插足,又豈會如此天衣無縫?所以,皇上非但不能怪我,還得感謝我才是。」
「你……」
「皇上,你說呢?」於紜打斷蒼璟天,面上的神色至始至終紋絲不變,滴水不漏,好像真是這樣一般。
蒼璟天居高臨下地看著,鳳妤與辛墨戈真的反目成仇了?辛墨戈與蒼玥禮之間也真的反目了?這並非他事先設下的局,但真如果帶來這樣一番意想不到的結果,倒也不錯。
不知道這樣一番試探,能不能成功試出到底是不是蒼璟天在背後策劃的?於紜心中暗思。
一時間,兩個人一坐一站,分別看著對方,心底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思。
半響後——
於紜幾不可察地微微皺了皺眉,看不出蒼璟天有絲毫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