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蒼玥聿側頭望向於紜身後的床榻，黑眸銳利如箭穿透垂落的紗幔直直射向坐在床榻裡面的人，「你說，他們說得是不是真的？」一句話，聲音說不出的暗沉，一如臉上的面色。

    彎彎哪裡知道是不是真的，對於蒼玥聿的話全當沒有聽到，不予理會。

    再說，她的聲音與鳳妤完全不同，她沒有模仿人說話的本領，一旦出聲絕對暴露，更加不會開口。

    床榻上之人的不言不語，對蒼玥聿而言，儼然就是默認。她前一刻的點頭，他或許還可以說服自己，理解為她是因為怕他，不想單獨面對他，所以不惜用這樣的方式來避他，但這一刻鳳羽峰也這麼說，她選擇「默認」，蒼玥聿衣袖下已然緊握成拳的手頓時再度收緊，空氣中儘是骨骼作響聲，讓人毫不懷疑如果蒼玥聿此時手中握著一定銀子，那銀子鐵定化為粉末！

    下一刻，怒極反笑，蒼玥聿忽的笑出聲來，重新望向進來的鳳羽峰，「是嗎？那如果本王想納她為妾呢？」一字一句，聲音波瀾不起，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蒼玥聿，你別欺人太甚！」鳳羽峰怒，蹭得竄起一團火，幾乎是連名帶姓地脫口而出。

    「定親多年，她早就是本王的人，本王現在『要她』，有什麼過分的？還是說，鳳大學士覺得本王配不上令千金？」

    最後一句話，尤其是最後幾個字，蒼玥聿說得很慢、很緩，房間內的氣息因著最後幾個字的落下而驟然一變，徒然陷入一觸即發的緊繃之中，倏然瀰漫起一股無形的硝煙......

    「可是，你別忘了，你已經來鳳府退親了。再說，定親之時可是有明確言明，娶妤兒為正妻。」

    鳳羽峰愈發惱怒，心頭的那團火蹭蹭蹭地往上燒，他鳳羽峰的大女兒、嫡長女，他蒼玥聿竟說要納為妾，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了！但是，儘管怒極，鳳羽峰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蒼玥聿配不上鳳妤』這樣的話當然不能說，蒼玥聿眼下可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地位不亞於太子。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可不能不考慮整個鳳府，不能不考慮若是他獲罪會有可能的牽連到鳳妤與鳳綰。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鳳羽峰已經冷靜下來，已不似前一刻連名帶姓地喊蒼玥聿時那般衝動。

    但儘管如此，鳳羽峰衣袖下的雙手還是握得死緊。

    「退了可以再下聘。至於『正妻』，鳳大學士，綰兒也是你的女兒。」言外之音就是他蒼玥聿的正妻反正是他鳳羽峰的女兒，是哪個又有什麼關係？「還是說，在鳳大學士心中，從來只有鳳妤這麼一個女兒，根本沒將本王即將過門的王妃看在眼裡？」蒼玥聿一邊說，一邊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冷寒，駁鳳羽峰話的同時也連帶著為鳳綰出了口氣，因為心中一直記得鳳綰曾對他說的話，鳳綰說鳳羽峰心中從來只有鳳妤，根本沒將她鳳綰當女兒看待。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