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宗,青穗峰。
山巔的小閣樓換了好幾次主人,依舊靜靜地立在雪中,金陽躍起,虹光四射,小樓中的青衣少年盤膝而坐,靜靜吞納著。
時間過得飛快,李曦治跟隨袁湍入峰修行也過了一年多,青穗峰上靈氣濃郁,他來青穗前才突破胎息三層,如今已經準備突破胎息第四輪了。
「嘎吱。」
袁湍看起來剛剛回山,一身衣物幹練,袖口束得緊緊的,往閣樓里一望,李曦治正一如往常地默默修煉,不由地點點頭:
「還是曦治乖巧。」
袁湍今年復又收了一個徒弟,是袁家塞進來的,袁湍雖然心中對袁家有些芥蒂,還是把這孩子收下了,只是這孩子頑劣,恐怕不成大器。
牆上的青鋒靜靜掛著,還是李尺涇當年用過的,袁湍的目光在上頭停留了一陣,李曦治終於從入定中驚醒,連忙起身,恭聲道:
「師尊!您回來了。」
袁湍點點頭,問道:
「劍道修為如何了?」
「劍芒已經成了,距離劍氣還有些距離。」
李曦治有些苦惱地應了,看起壓力大得很,答道:
「宗內總有人慕名而來,要與我比試,要不是師傅外出,鎖了山門,我估計要遭殃。」
袁湍微微一笑:
「蕭家遇襲,我前些日子回趟了蕈林原,做了些事情,總算安心些,如今四下混亂,魔修肆虐,在外頭待久了終究不妥。」
袁湍當年能在青穗峰上獨自維持下來,掙出一條生路,突破築基,對局勢的嗅覺和觀察力自然是極其敏銳,急急忙忙便回來了。
「蕭家如何了?」
畢竟自己的母親蕭歸鸞是蕭家人,蕭家還能算得上他的母族,李曦治自然甚是關心,連忙來問。
「無事。」
袁湍應了一句,取下牆上的劍來把玩,那劍寒光凜凜,卻乖巧地在她手中遊動,她繼續道:
「初庭真人低估了三宗七門對陳氏的殺意,被金羽宗的天元設計困在了東海,故而不得回援,蕭家吃了個不大不小的悶虧。」
「蕭家是我青池的屏障,初庭真人的『溪上翁』很是關鍵,他們不敢妄動,這樣費盡周折,不過是殺陳濤驚而已。」
袁湍語出驚人,李曦治只默默記在心中,正想插句話,袁湍卻話鋒一轉,笑道:
「你李家應當無事,我當時就在冠雲峰旁,用『青宣岳』給那李家人——應是你的叔伯公,祝禱了三次,至少能保住他性命。」
李曦治大喜,連聲道:
「多謝師尊!」
「倒也不用這樣。」
袁湍嘴角一揚,笑道:
「我這是道基,又不是神通,頂多是一些小小的助力,算不上什麼大的幫助。」
李曦治乖巧地說了些好話,袁湍看起來心情很好,頗為受用地聽了,突然問起來:
「李通崖應是不在了吧!」
李曦治心中還有喜意,猝不及防被他這麼一問,一身寒毛卓豎,幾乎是即刻答道:
「曦治不曾聽聞」
李曦治的反應不可謂不快,身體的反應卻做不了假,袁湍哪裡還不曉得,直勾勾地盯著他,嘆道:
「可惜。」
李曦治默默低下頭,忍住心中的不安,他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哪裡騙得過袁湍,這會反應過來,袁湍已經哀悼了兩息,開口道:
「如若李通崖未死,與陳濤驚聯手,未必不能保住冠雲峰…從今以後破綻會越來越多,希望你父親能多掩蓋幾年。」
看著李曦治有些低沉的模樣,袁湍安慰道:
「也不須擔心,我聽聞你叔公李玄鋒已經在倚山城上告了假,閉關突破築基,等到他出關功成,也是一好手。」
袁湍談起這個,李曦治有些問題已經憋在心中許久了,連忙把握住機會,切聲道:
「師尊!倚山城的外姓修士可有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