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湍話音剛落,李曦明上前一步,身著寬鬆的白衣,看上去頗有風度,只是聲音猶有些稚嫩,恭聲道:
「晚輩李曦明,見過前輩!」
袁湍仔細地看了他一眼,腰上的長紗輕輕飄動,笑道:
「我聽著師兄說出了個氣息平和,水火相濟的丹士,如今一看,果然是個好苗子!」
言罷牽過李曦明的手,溫聲道:
「明兒可有趁手的丹爐?」
李曦明微微一愣,看著一旁的李淵蛟微微點頭,這才道:
「回前輩,已經有了!」
李家的丹爐乃是李通崖當年坊市破沒之時從他人手中奪得,乃是練氣級別,李家當時尚弱小,李通崖只恐懷璧其罪,塵封多年。
如今李家根基穩固,也有了丹士,這才敢取出來,也僅是幾個嫡系知道罷了。
此言一出,袁湍頓時一滯,摩挲了一下腰間的儲物袋,靈識感受著其中那尊青色的丹爐,心中哭笑不得,暗道:
「壞了,這下是白折了人情給雲丹峰了」
畢竟李家立家不到百年,袁湍怎麼也想不到連丹爐都準備好了,思忖一息,從腕上解下一枚青色的玉珠,用紅繩繫著,掛到李曦明手腕上,笑道:
「就當是我給明兒的見面禮了!」
李淵蛟看著這玉珠光采非常,一看就不是凡品,心中暗喜,嘴上連忙客氣道:
「峰主!這如何使得!」
「誒!」
袁湍倒是笑盈盈地看著李曦明,看著他小臉滿是正經的模樣,越看越喜歡,笑道:
「此物乃是我練氣時的護身寶物,喚作【青宣】,經過我功法淬鍊多年,也有幾分神異,可以化為鷹犬虎鹿,頗具靈意,胎息乃至練氣都是不錯的法器。」
「如今我已經練就仙基,又用『青宣岳』溫養了兩年,叫它更加神妙,『青宣岳』之能與此物多有重疊,已經用不上此物,便送給明兒了!」
李淵蛟自然看得出袁湍本是想贈丹爐以償還人情,如今改成了這玉珠,想來也是等價之物,丹爐一類的法器本就有價無市,這玉珠能抵作丹爐,相當了不得了,當即道:
「快謝過仙師。」
「多謝前輩!」
李曦明正經地應了,袁湍點頭,縴手一伸,其中放出一道淡白色的光芒,將上下一片籠罩了,隔絕內外,這才正色道:
「貴族可曉得魔災之亂?」
李淵蛟頓時精神起來,一旁的李淵平和李曦峸等人也豎起耳朵,李淵蛟答道:
「我家地處越北,也有所聽聞,說是那江雁無惡不作,四處散播魔道道統,在散修乃至民間都有流傳,引得無數魔亂,南方尤為慘烈」
「不錯。」
袁湍點點頭,低聲道:
「江雁雖然與青…我宗對著幹,修煉的卻是巫術道統,絕非傳聞之中的魔道,況且此人已經消失多年,魔災應是另有蹊蹺。」
「前輩的意思是」
李淵蛟微微皺眉,答道:
「越國魔災是另有其人故意散播魔道道統宗內可有人前去鎮壓銷毀?」
袁湍神色莫名,輕聲道:
「不曾,不過諸峰間皆有憂慮之聲,只恐放任魔災,最後重現平明津的悲劇。」
當年的仙魔之爭便是在平明津大戰,打得天崩地壞,山河湮沒,神洲陸沉,仙道丟了北方,引得胡羯北下,釋教風行,到了如今的局面。
李淵蛟默然點頭,心中有數,袁湍囑咐道:
「我家這幾年屢屢在蕈林原上得了魔修蹤跡,連練氣都折了兩個,看來是愈演愈烈,往北方來了,還請貴族留意一二。」
「多謝前輩提醒!」
看著李淵蛟恭聲回答,看來是把這事放在心上來,袁湍嫩白色的手指上浮現出一縷青光,落地便化為兩隻白鹿,眨巴著眼睛,撅著頭不動。
袁湍輕聲道:
「乖徒兒,隨我歸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