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司空小姐不願嫁給本座?」看著司空茉的表情,裴炎似笑非笑地問。
司空茉僵了片刻,沒有馬上打掉裴炎那隻輕薄自己的手。
她只是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父親本就無所謂我死活,您如果索要我,他肯定會殺了我,也不會把我給您的。」
雖然歷朝歷代的大太監掌權後,都會「娶妻」。
殘缺的身體無法行夫妻之事,卻一樣需要發泄自己扭曲的欲望。
她也聽過這位督公後院擁有很多美人的「傳聞」。
可有權有勢的家族,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種「太監佞臣」,貽笑大方。
「那又如何,本座不也住進來他的府邸了,本座想要他一個女兒,自有本座的手段。」裴炎含笑挑起她的下巴。
司空茉啞然。
沒錯,這位爺隨便找個理由,照樣住進敵人家裡,給敵人添堵。
行事恣意妄為,不就是她找上他的緣故麼?
「督公之想要一個床榻上的玩物,天下美人何其多。」司空茉溫軟地笑了笑。
如果他真的向靖國公索要她當玩物,她只會被那位便宜爹弄死在後院,免得「丟臉」,而她的後娘會很高興。
裴炎垂眸子看向少女那矜淡美麗的小臉,淡漠地哂笑一聲——
「所以就憑你一個在國公府邸里毫無地位、族譜上連嫡女名分都沒有的所謂大小姐。」
「甚至可能隨時被你後娘和你父親弄死的小玩意,有什麼值得本座用的?」
司空茉面無表情地聽著他嘲諷自己。
男人被閹了以後,果然很容易心理扭曲,加上位高權重,難免將人當成身邊的狗。
不過,她確實就是來給他當鷹犬的。
她垂眸,不喜不怒地道:「您老說得對,我如果不能展現出價值,您怎麼會相信我可以為您所用呢。」
司空茉頓了頓:「您住在靖國公府的這一段時間,我會讓您看到,我有成為您手裡刀劍的價值。」
她說得神色坦蕩,仿佛一點不在乎物化自己。
裴炎看著少女明麗的眼睛,沒有說話,只閉上眼,冷淡地擺了擺手。
身邊的紅衣大太監立刻上前一步,擋在裴炎前,朝著司空茉尖著嗓子道:「退下吧。」
司空茉提著裙擺起身,福了福,乾脆地退了下去。
嚇破了膽子的白蕊,踉踉蹌蹌地忙跟了出去。
一直到出了院子,回到自己偏遠的小院落,白蕊還瑟瑟發抖:「小小姐你不害怕嗎」
那陰鬱華麗的房間和院子都像九幽地獄一樣可怕,最可怕的是裡面的人。
司空茉略屈身,扯開裙擺,揉了下自己腫痛的膝蓋。
她纖細的膝頭即使包裹了棉布,卻也在隱隱滲血。
「小姐,你的膝蓋又出血了。」白蕊心疼地蹲下來,為她解開繃帶。
司空茉輕哂道:「在這個府邸里,跪天跪地,跪父母都救不了自己的人,沒退路,更沒資格害怕。」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處空地前,那裡還有隱約沒有掃盡的血跡。
這具身體曾經的主人——那個與她同名同姓的少女已經絕望地被打死在那個淒風苦雨的夜。
她這個來自現代的靈魂附在這個少女身上重生,也獲得了少女所有絕望記憶。
這個名為天極的王朝與歷史上的明朝相似,卻又不一樣。
司空茉的母親藍氏與夫君感情不和睦,生下她後就遁入空門,在府邸里戴發修行。
那位靖國公扶了韓氏做了平妻,韓氏掌家,又生了嫡出的兩子兩女,再加上其他兩個庶女。
她就更沒存在感了,連族譜都沒上,處境極其尷尬。
只把她扔在在偏遠院落,不叫她餓死完了。
好在還有乳母領著兩個黃毛丫頭白梅、白蕊一起帶著她過活。
小時候連飯都吃不上,跟著丫頭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