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能不能最後請教一件事情?」
柳淳瞧著朱允炆,微微頷首,「說吧,有些事情你知道多了,未必會舒服的。」
「那也總比糊塗著好。」朱允炆自嘲一笑,而後抬頭道:「我……四叔呢?他明天就要到北平了吧?如今你們都不在前面領兵,這麼大的一場戰鬥,是不是會有遺憾?」
柳淳淡然笑道:「陛下此刻怕是已經在前往東勝衛的路上了,最多一兩天之內,就能神兵天降,加入圍殲阿魯台的戰鬥,對了,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也免得你困惑。如今梁國公藍玉已經統御大軍,從河套出兵,直插阿魯台的後方,這幾十萬韃靼兵馬已經是瓮中之鱉了。」
「什麼?」
朱允炆完全驚呆了,如果說他落到柳淳手裡,是因為一時大意,只能認倒霉,那麼五十萬韃靼人馬,也被算計進去了,就實在是不可理解了,難道說真的能飛天遁地嗎?
「師父可否給子弟解惑?」
柳淳笑道:「這有什麼想不通的,徐增壽在東勝衛假意尋找成吉思汗的陵墓,也有近三個月了,阿魯台從最初的試探,到決定出兵,再到集結人馬,真正南下,朝廷這邊也不會閒著。不過為了迷惑阿魯台,也迷惑那些想要通風報信的人。陛下先是派梁國公,秘密前往西安調集人馬,而他則是離開了船隊,偷偷坐上海船,走海路北上,帶領三萬人馬,在遼西的登陸,而後直接向東勝衛撲去。」
朱允炆的腦子裡,不斷閃過地圖,他漸漸凝重起來,拋開身份來看,這個安排簡直絕了!
以藍玉的身份和能力,統御西北的人馬,截斷阿魯台後路,綽綽有餘。
而朱棣走海路去遼東登陸,可以比走大運河快半個月時間。
換句話說,柳淳帶著棺材出征,表面上朱棣距離北平還有五天的時間,可實際上,朱棣已經在十天前,登陸遼東,他的三萬人馬,沿著遼東方向,快速向西,以路程計算,他絕對能夠跑到北平十萬大軍的前面。
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柳淳用精湛的演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當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之時,兩口致命的刀,已經向阿魯台刺了過去。
假如只有一口刀,阿魯台或許還有僥倖的可能,但是面對著朱棣和藍玉,可就半點僥倖的空間都沒有了。
在歷史上,朱棣五次親征蒙古,固然威風凜凜,其實也透露一個無奈的事實,就是朱棣手上缺乏大將。
張玉本事過人,能夠獨當一面,但是在原本的歷史上,他在靖難之役戰死了,而朱能呢,統軍征討安南,在半路病死了。
剩下一個丘福,帶領十萬大軍,攻擊阿魯台,結果因為大意輕敵,全軍覆沒,身首異處。
三員大將,全都死了,朱棣只能自己出馬。
不過在這一世,情況可不一樣了,這三人都歡蹦亂跳不說,還多了個更厲害的藍玉,其餘平安,盛庸,馮誠,鄭亨,整個大明,堪稱將星雲集,可用之才非常多。
最關鍵的是明軍已經完成了部分的火器化,在下一代的將領之中,已經對個人的能力不那麼推崇了,相反,越是老實聽話,就越可能創造出驕人的戰績。
總而言之,以現在明軍的實力,完全可以說一句,發現即消滅,抓到就跑不了。
朱允炆呆坐在椅子上,突然抽搐著笑了起來。
他不過是想看朱棣倒霉,就算戰敗一場也好。
可偏偏要讓他看到酣暢淋漓的大勝,看著朱棣走上人生的巔峰,為什麼,蒼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老天要把一切好的都給朱老四!
師父還說沒有天數,你不虧心嗎?
朱允炆怒視著柳淳,嘴唇哆嗦著,不停切齒咬牙。
柳淳搖了搖頭,「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你很羨慕陛下是吧?你可知道,在京的時候,陛下成天吃白菜豆腐,沒事經常去我的府上打牙祭!」
朱允炆咬了咬牙,冷笑道:「他一個九五至尊,想什麼沒有,不過是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