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畜生!」
朱棣惡狠狠咬牙,恨不得立刻把紀綱抓過來,給生吞了。
「朕萬萬沒有料到,他竟然是一條反咬主人的惡犬,朕要親手扒了他的皮!」
皇帝陛下氣成這樣,柳淳還能說什麼,趕快下令,讓人去辦了。
就算紀綱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他也逃不掉了。
朱棣虎坐在位置上,怒火三萬丈。光是一個紀綱還不夠,還要殺了他的三族,一個也不留!
柳淳翻眼皮,瞧了瞧朱老四,忍不住道:「陛下,其實今天的結果,也不是沒有料到……陛下乃是釣者,紀綱不過是魚肉罷了!」
此言一出,朱棣的老臉立刻變得通紅。
沒錯,皇帝陛下臉紅了。
像紀綱這種人,說白了,就是個馬桶。
朱元璋已經用過了兩個馬桶,毛驤、蔣瓛,錦衣衛指揮使就是幹這個的,紀綱也不例外,只不過他超常發揮,竟然掀起了一場金融動盪,給朱棣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能有如此成績,紀綱也足以傲視前輩了。
「柳淳,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這話也是你一個臣子能說的?」朱棣遲疑了半晌,憤怒質問。
柳淳咧嘴苦笑,「陛下,臣誠然慚愧,臣為相多年,年老體弱,心力交瘁,到了今日,臣已經是精疲力盡,時日無多,臣乞骸骨,頤養天年……」
「你閉嘴!」
朱棣真是氣壞了,姓柳的想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事到如今,他是跟自己攤牌了。
「好!朕會成全你的,這天下英才輩出,沒了誰都一樣!」
柳淳暗暗鬆了口氣,總算能擺脫沉重的政務,做點隨心所欲的事情了。
背負著天下,背負著幾百年的歷史進程,真的是一種費力不討好的時候。如果再穿越一回,柳淳是不會再當什麼救世主了。
能稱心如意過一輩子,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這才是真正的爺們!
他滿心盤算著,卻沒有注意到,朱棣眼神之中的冷笑。
姓柳的,以為就你聰明是吧?
朕會放你走的,卻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沒錯,這個天下沒了誰都一樣,不光是你,或許也包括……朕!
朱棣眼神閃爍,他已經五十多了。
朱棣捫心自問,自己的體力和精力,都遠不如老爹朱元璋。
早年就藩,親自領兵,征討大漠,朱棣的身上也留下了不少的病根,像是胃病,還有風濕,都嚴重折磨著朱老四的身體。
或許朕也該把國政交出來,過兩天舒心的日子,尤其是要盯著姓柳的,不能讓他胡來。
這對君臣,絕對是彼此最佳的損友,沒有之一!
且不說柳淳和朱棣,在另外一邊,紀綱不斷搜集各方資料,從早到晚,幾乎沒有休息。事實上,他也睡不著覺了,巨大的壓力,病痛的折磨,都在摧殘他的身體。
「這是五百年的老參,很補氣的。」
一個不到三十的女子,對著紀綱,笑呵呵道。在她的手裡,端著一個藥碗,滿臉的笑容,仿佛在說,大郎,該吃藥了!
紀綱只是斜了一眼,就搖了搖頭。
「是藥三分毒,不喝興許還能多撐一些日子,喝了,反而不好。」
女子遲疑了片刻,終於把藥碗放下,甜甜一笑。
「你我相識多年了,同床共枕,彼此交心,你怎麼還提防著我?」
紀綱啞然,「我這個位置上,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怎麼敢大意?萬一你把我綁了,送去朝廷,換一個榮華富貴,那該如何?」
女子忍不住搖頭苦笑,「我的祖上死在了朱皇帝的手裡,我跟朱家不共戴天之仇,誰都會投降朱家,唯獨我不會。」
紀綱滿臉含笑,看著這個女人,他卻不相信。
此女是方家的後人,她的祖上的確死在了朱元璋的手裡,而且還是死得不明不白那種。只不過幾十年過去了,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