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與糜竺互望一眼,沒有聽清陶謙嘴裡說了些什麼,尷尬一笑,道:「使君,您說什麼?」
陶謙沒想到自己連說出的話都如此微弱無力,連數步之外的二人也無法聽清,勉強招手示意二人近前來後,聲如細絲,道:「我病甚重,已知時日無多,你二人乃我之腹心,特將你二人招來,不為他事,乃為徐州日後該交予何人,不知你二人有何想法?但言無妨。」
糜竺破口就要說出劉瀾的姓名來,只是話到口中卻又止住了,想到先父生前教導與人說話只說一半,此時更何況面對的是陶謙這樣老奸巨猾的狐狸更得如此,立時口風一轉,道:「州牧只需傳於公子,到時竺自盡心佐之。」
陳登搖頭哀傷,道:「這世上如何還能有比之陶公更善之人,還望陶公安心養病,保重身體,待身體康健,再治徐州。」
陶謙沒想到陳登會說出這一番話來,他心中清楚,眼前這兩人無不盼著自己早日升天,從之前糜竺欲言又止就可瞧出一二,而陳登呢,雖然較之糜竺圓滑老道,可正因如此他口中之言必然不是心中言,可就算是說騙人之話,陳湖海較之糜竺卻更讓他感動。
老邁的陶謙在生命最後關頭克制著自己沒有去點破二人,更不會因為二人這一番話就對他們心存感激。只是在心中感嘆,陳漢瑜生了個好兒子啊。不過這湖海之士的風評我看未必到更似與他父親一般,是條狡猾的狐狸。盯著陳家小狐狸。說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大限將至,已非藥石可醫。」苦笑一聲:「自黃巾以來,中原腹地百姓多有避亂徐州者,徐州得此富足,然曹阿瞞率兵塗地、屠城數十座,使徐州人口劇減,百業凋敝。」說道這裡,卻因為激動而使他咳嗽連連。面色突然泛紅,道:「之前唯有廣陵一郡依然興旺,不想笮融這廝縱兵劫掠,致使徐州再不復往日。」說道這裡卻是看向他二人,道:「方今徐州,北有袁紹,西有曹阿瞞與呂布,南有袁術,當此虎狼四面環視之時。非掌兵之將不足以震此州,長子陶商本可繼任,但其本性惡毒,對下做不到賞罰之明。對上卻又勾連袁曹,我焉能使其掌此州?而次子應,生性善良卻又寡斷優柔。若承平之時,可保一州富庶。但此兵禍之年,若其掌州。只是旬月便會人頭不保。」
兩人緘默不語,只是恭敬聆聽,畢竟這是陶家的家事,他們不能也不願去多插嘴,只聽陶謙繼續說道:「老夫數讓徐州與劉德然,奈何他屢辭不受,我又一時無佳人可選,不知你二人心中可有適合之人,能安此州?」
陳登正要開口,卻見一旁糜竺搶先說道:「前番曹操退兵,皆因呂布偷襲兗州,雖然呂布在兗州數勝曹操,但兗州之事曹操與呂布乃五五之數,誰勝誰負仍未可知,但子仲卻可知這兩人皆當世之虎,若得兗州,必攻徐州。」
「能安此州者非劉德然不可,奈何劉德然屢次推辭不受,卻不知該如何是好。」陶謙渾濁的雙眼在這一刻突然亮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二人道。
二人佯作不見,只聽糜竺說道:「之前兩次劉德然婉拒使君,皆因使君身康體健,而他又自詡仁義君子,自然不肯接受。而今時卻又非同往日,如今使君病已沉重,若再讓徐州與他,料其必不會推辭。」
「甚好,甚好,那此事就有勞二位了。」
「此事還需府君遣心腹相召。」陳登出言道。
陶謙瞬間想通其中關鍵,點頭嘉許,道:「便依元龍所言。」
之前侍奉的小丫鬟出屋之後,徑直轉到陶商屋內,剛一進屋,被數名如花美妾環繞的陶商走下階,來到她身旁,笑道:「我的小寶貝,你怎麼來了?」
「糜別駕與陳校尉去見家主了,奴家這不便抽空來看看你是不是又在風流呢。」說完鳳眸含煞的看了眼陶商身後的侍妾。
「小寶貝莫要生氣,到時只要我登上徐州牧之位,你便是州牧夫人。」說道最後卻是低聲笑道:「我的州牧夫人,你又何必與這些侍妾斤斤計較呢?」說完回頭怒對一眾歌姬:「還不退下。」
數十美姬侍妾一個個膽戰心驚慌忙退下,待她們一出門,陶商卻是趁綠錦不妨,一摟她蠻腰,橫身將其提起,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