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孟說完之後,還是略顯愧疚。
「咱們好好的婚禮,卻為了些許阿堵物,弄來些亂七八糟的人,總覺得有些不妥當,也對不起你。」
江楠嘴角上揚,忍不住笑了,她覺得委屈巴巴的張希孟特別有趣,同那個執掌大權,縱論國策的張相完全是兩個人,還有那麼點反差萌的意思。
「你要怎麼才能對得起我?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熱熱鬧鬧把我娶回家。然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老老實實在家裡相夫教子?心甘情願當你張府的擺設?外人嘴裡的賢妻良母?就算你再娶十八房姨太太,我都要笑臉相迎。然後就是齊眉舉案,完美姻緣了?」江楠這幾句話,堪稱完美解構,分析到位,晚飯要加個雞腿。
張希孟忙道:「我可沒有那麼想過……而且我也沒心思娶什麼十八房姨太太,我有自己的事情,就是怕冷落了你。」
江楠淡淡一笑,「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咱們就談不上誰冷落誰了,你說是不是?」
「這倒是。」張希孟想了想,又道:「還沒跟你講,雖然張家總是想巴結我,但這門親戚我是不認的,你過門之後,不用太擔心別的。」
江楠也笑了,「那我這邊情形也差不多,我爹娘早就說了,我當官不容易,他們絕不會收人禮物,給我添亂。我大哥在梅嶺關收稅,如果他有貪賄行為,直接法辦就是了,我還有舅舅施伯仁,他經歷大起大落,估計也不會添亂的。」
兩個人說了家中的情況,彼此互相看了看,竟然又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他們倆都念叨成親不易,甚至有那麼點怕怕的,就是因為兩個人身份特殊,不管對方是誰,都難免被牽連進去。
畢竟不管是淮西勛貴,還是朝中文官,誰家能和張相結親,立刻就會取得不一樣的地位。多少人不斷把家裡女眷送到馬皇后那裡,太子朱標還小,打的就是張希孟的主意。
跟誰結親,能一點麻煩沒有?
反過來說,江楠作為第一個身居高位的女官,除非這輩子不嫁人,不然就可以被夫家利用,陷入無窮煩惱。
可事情妙就妙在這裡,當張希孟和江楠湊在一起的時候,所有人都閉嘴了。
張希孟的人品道德那是不用懷疑的。
江楠做了這麼多年官,有什麼問題,早就被人弄下去了。
兩個潔身自好的人,湊在一起,簡直無懈可擊!
至於他們手握的權柄,結合在一起,會不會產生什麼麻煩,甚至引起老朱的猜忌……這問題或許應該換個思路,如果郭英的妹妹,或者馮國用的女兒,又或者是其他人,跟張希孟結親。
文武合璧,珠聯璧合,豈不是更可怕?
就算是普通人家,攀上了張希孟的高枝兒,爬上高位,也是指日可待的。
相反,兩個都是公心為主的人,反而沒那麼讓人擔憂。
清清白白,問心無愧。
還真不能往深處想,因為想的越多,你就會發現這倆人著實是合適,沒有比他們更般配的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倆人湊在一起之後,能把婚宴請帖當成工具……焚琴煮鶴,一點都不浪漫。
「大哥,你真打算這麼幹啊?婚姻大事,沾染了銅臭,不好的。」朱英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工作。
張希孟呵呵一笑,「什麼銅臭?你就不會換個思路。」
「怎麼換思路?」
「我和你嫂子,互相成全,互相協助,充分利用一切資源,共同完成一項事業……夫妻同心同德,難道這不比什麼舉案齊眉更了不起嗎?」
張希孟絲毫不理會朱英的目瞪口呆,反而侃侃而談道:「妻子很重要,是一輩子的事。但婚姻再怎麼重要,也最多占三成,剩下的七成,還要看事業。畢竟事業才是生存保證。是穿衣吃飯的大事……小屁孩,等你到我這個歲數,也就明白了。什麼梁山伯祝英台,焦仲卿劉蘭芝……一個個情情愛愛的,生生死死,都是哭哭啼啼,沒有出息!」
「怎麼說呢,有人講啊,人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