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士元面對面前的金銀,徹底破防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情緒崩潰……面對此情此景,江楠是不敢有半點憐憫,所謂趁熱打鐵,如果不抓緊時間,把鄭士元肚子裡的事情,全都掏出來,等他恢復了冷靜,就不免破罐子破摔,或者想辦法保他身後的那些人。
這樣一來,案子毫無疑問就會難辦。
「胡說!你可知道,阮尚書那是滁州舊人,還沒渡江就追隨上位,身居高位,執掌財權,豈是你這種能隨意攀扯的,你貪贓枉法,就該受到嚴懲!這麼多金銀,就算滅了你的九族,也不足以抵償罪過!」
鄭士元大驚失色,還要滅九族?
「我冤枉!真的真的冤枉!我一兩銀子都沒花……這,這都是為了堵戶部的窟窿!」
「胡說!戶部如何有窟窿?」
「有!就是有!當初李夢庚當戶部尚書的時候,就有窟窿!」
江楠立刻道:「當初追回了幾十萬贓款,又調撥了一批糧食,戶部的窟窿早就添上了。」
鄭士元輕蔑冷笑,滿臉不屑,「填?憑什麼填?李夢庚的案子根本就沒有查到底,後來上位就領兵對付陳友諒去了。阮弘道又負責協辦軍需,這個窟窿不但沒有填補,反而更大了。他是打算以征戰消耗為名,把賬目抹平……可誰知道後來成立稅務部,又要徹查戶部商稅上面的虧空,阮弘道實在是沒辦法填平,就逼迫我們想辦法。他還,還……」
到了這裡,鄭士元停了停,沒有說下去,顯然他害怕了,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江楠給郭英一個眼色,郭英立刻讓人,把牆皮砸開更多,裡面的金銀不斷嘩啦啦流出來。
每一塊元寶都砸在了鄭士元脆弱的心弦上。
完了!
沒救了!
這下子徹底死定了。
「你還想負隅頑抗嗎?光是這些金銀,就夠你全家遭殃,遺臭萬年,伱替別人背黑鍋,誰還能救你嗎?」
面對江楠的攻勢,鄭士元扛不住了,只能道:「阮弘道暗示我們,利用上位登基,填補虧空。他說,他說登基大典就要看熱鬧。好些花銷,比如放個煙花什麼的,根本不知道放了多少。正好趁此良機,把所有虧空平了,也好交代!」
江楠聽到這話,,簡直想笑了。
這話乍聽下來有理,可實際上就是騙騙外行,朱元璋在花銷這塊,格外用心,張希孟更是精打細算。絲毫不願意浪費。
大傢伙都盯著,想要在登基大典上面搞錢,填補虧空難度還真是不小。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鄭士元這邊扛不住阮弘道的壓力,就想出一個虛開公文主意。放在平時,這麼幹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登基大典十分著急,半點耽誤不得。
鄭士元授意之下,負責採買的公文,有人以此拿出了五六張空白的。
戶部對外宣稱是盡力採買,畢竟消耗巨大,東西越多越好。
而到了地方上,又跟地方官吏講,路上消耗很大,就參考以前的方式,也開空白的公文。
事情到了這一步,那就完全失控了。
工部是空白的,下面也是空白的,還有填補虧空的壓力存在,戶部上下,全都動了起來。有人是想補窟窿,有人則是想趁機大發利市,中飽私囊。
朱元璋這些年管得也太狠了,大傢伙除了老實幹活,也剩不下什麼。倒不如利用這個天賜良機,好好發一筆,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呢!
「你說所有人都有份,你這裡這麼多金銀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也都有這麼多嗎?阮尚書呢?」
江楠盯著鄭士元,「事情到了這一步,你要是還心存僥倖,只怕下場好不了!」
鄭士元咬了咬牙,只得繼續道:「下面來的公文,是要我核准的……本來我是想找阮弘道的,可,可那個老王八,以完糧納稅為由,說還有許多事情他要做,尤其是和稅務部交割,他,他就讓我專職負責這些事情……我,我想是這個老王八蛋,他是存心要害我,他過意躲開的!」
江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