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說的好,宮中府中,俱為一體,內廷外朝聯繫廣泛,尤其是關於二十四監,更是引得朝臣矚目。
無他,司禮監就是個小內閣,一舉一動牽動人心,其中蘊含的權力,讓人心驚膽顫,心馳神往。
人人鄙視閹黨,但人人又想當閹黨。
因為只有閹黨才會不看資歷、歲齒、品德,投靠了就能提拔上位。
作為這趟權力的中心,司禮監秉筆太監田仁,則小心翼翼地安置各監宦官,儘量的想躲避風波。
「乾爹,您喝茶!」
小宦官端來南方時興的涼茶,滿臉的奉承。
一旁,兩個宦官捶腿按肩,恭敬有加。
「恩,有心了。」一股涼意沁入心肺,田仁點點頭,可惜眉頭緊縮,不曾鬆弛半分。
任何的改革,都是他在既得利益的屍骨上,重新進行分配,有得必有失。
新成立的十監中,首推必然是他的司禮監,依舊負責批答奏章,傳宣諭旨,雖然皇帝不不讓其代為披紅了,但僅僅是傳達奏章,就足以讓他位居群宦之上。
可惜,司禮監的權勢是對外朝的,改革後的內廷,群監驟起。
內廷中,內官監掌管人事升遷,御用監掌管內帑,以及御用器物,慎刑監掌管賞罰,都是足以與他在內廷抗衡的大太監。
而更令他忌憚的,則是後來居上,如今添為都知監太監,劉阿福,皇帝的貼身宦官。
僅僅是常伴帝側,就讓人忌憚了,太監們最了解什麼叫顛倒黑白。
「喲,田太監,近日安好?」
一聲不陰不陽的話,讓幾個小宦官驟然而起,待見到是東廠提督羊樂後,一個個又萎縮起來,只能強行架起威勢。
「羊提督,怎麼想來我這了?」
田仁不以為意,對於羊樂倒是頗有幾分同病相憐。
作為東廠提督,羊樂在內廷中僅撈到一個尚膳監,負責皇帝以及內官伙食,五個權勢最大的都沒有撈到,可謂是慘敗而歸。
當然,他也明白這是皇帝在分權制衡,東廠的權力畢竟不小。
要知道在以前,司禮監提督東廠都是常態,內外一體,閣老們都得低頭。
「就是來看看您這位司禮監太監的威風。」
羊樂臉上雖然在笑,但心裡卻頗為不爽,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身後的幾名宦官識趣地離去。
田仁擺擺手,幾個伺候的乾兒子也離去了。
皇宮之中的乾爹、對食,就像是科舉的同窗、同科一樣,根本就禁止不了,皇帝也不想做無用功。
況且,這些人也是可憐人,養些乾兒子雖說也是為何權勢,但養老的成分也很多。
「怎麼,對於官位不爽利?」
田仁也很直接,兩人認識了好幾年了,伺候皇帝多年,雖然不免有所競爭,但熟知的很。
「咱從崇禎十七年,在蜀王宮就跟著當今,心中著實不是滋味。」
羊樂橫掃了一眼,眼前一覽無餘,再無他人,索性就嘆了口氣。
「後來者居上,我這老人,都言不如後進呢!孝敬也越來越少了。」
田仁不置可否,給他倒了一杯茶。
入了皇宮割了一刀,親人遠離之後,所謂的乾爹乾兒只是個名分,對於太監們來說,最代表孝心的,只有白花花的銀兩。
而銀兩的多寡,也象徵著權勢高低。
如今羊樂一琢磨,自己在宮廷中都排出前三甲了,他這個老人自然感覺委屈。
跟羊樂一對比,田仁感覺自己至少還是一把手,失落立馬甩離了,他安撫道:「莫要亂想。」
「如今內廷之中,也只有你身兼兩職,東廠又經常奔走在京城,隨意出入宮廷,威風的緊呢,哪個不羨慕你?」
「你若是捨棄東廠,咱可以肯定,區區一個御用監必然手到擒來。」
聽到這番話,羊樂轉念一想也對,內官才能撈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