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陽光終於突破了重重烏雲,撫慰著這片泥濘的大地,宣告著夏日的到來。
朱誼汐渾身清爽,此戰,終究還是勝了,預料中的勝了。
為何說戰事已定?
實則是因為,闖騎的龐大攻勢,徹底被遏制住。
而騎兵,就是闖賊的主力,精華,優勢所在。
攻勢被遏制住,也就意味著騎兵喪失了機動性,被包抄,圍攻。
「傳我軍令,左右兩翼向前包抄,將這股騎兵給我全部吃掉。」
「中軍向前,發射火炮,掩護前方,給我瞄準對面的步兵,不允許其支援——」
「李經武,騎兵營給我前去,直抵對面後路,兩面夾擊其步兵,裹挾其衝擊闖騎。」
「親兵營,給我直接端其營寨,活捉白旺。」
朱誼汐一連串的吩咐,讓己方兵力大動,壓箱底的兵馬,全部都派了出去。
說完,他看著戰場,源源不斷的兵馬匯聚,使得對面的騎兵活動範圍不斷地縮減,擁擠。
騎兵營如同利箭,直接弧線包抄其步卒,逼迫其不斷向前,衝擊闖日。
兩翼包抄,堵住了闖騎撤退的路徑。
左右和前方都是秦軍,唯獨後方是己方步兵,但卻是朝自己衝來,還得面對明騎,一時間,局勢大壞。
再過不久,喪失轉騰空間的騎兵,只能任人宰割。
白旺心情大壞,本來占據的優勢,怎麼突然就形勢逆轉?
「給我救出騎兵!」
白旺咬著牙說道:「全軍出動,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救出騎兵。」
闖軍賴以生存的,就是強大的機動性,而騎兵,就是他們的保障,優勢,沒了騎兵,再多的步兵也只能送死。
想到這,他不由大怒,忙不迭吩咐道。
一時間,旗幟招展,殺聲四起,泥濘地上,到處是拼殺的人群。
一個想救,一個想圍殲,你來我往好熱鬧。
如此,到了這個地步,戰場的主動權就無法掌握在主帥的手中,謀劃無用,只能任由將士們拼殺。
高台上,朱誼汐眸光閃動,看的津津有味。
己方兵力優勢,徹底的顯露出來,不斷地掙扎的騎兵,仿佛是泥潭中泥鰍,伴隨著陽光的炙熱,水分不斷蒸發,只能死命的折騰。
可惜,他手下的兵,並不是那些流民、軍戶組成,反反覆覆的衝擊,只會讓其束縛地更緊。
從上午,一直持續到午時。
約莫兩個時辰的拼殺,八萬人的折騰,戰場上已經一片狼藉。
闖騎死傷過半,被重甲步兵圍攻,無奈投降。
其步兵,更是潰敗無數,膽氣全無,投降的更快了。
白旺龜縮在軍營,眼睜睜的看著己方被包圍,困死,投降。
而他自己,也被困在營寨中,難以動彈。
「總兵,大勝——」李經武、陳永福等人忙激動歸來,恭賀道。
「收拾戰場!」
朱誼汐強忍著激動,大喊道。
不過,這會兒他也沒閒著,給看了半天戲的襄陽城,遞交書信,八個字:
「此時不降,戰後全屠。」
這下,援軍喪盡,守兵不足,襄陽城無奈,只能投降。
於是,到了下午,朱誼汐等人,就入主了襄陽城。
士紳父老,簞食壺漿,激動莫名:「陷賊半載,終迎王師,草民等喜不自勝——」
朱誼汐心中冷笑,真正的忠臣,早已死盡,如今不過是苟活之輩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個比爛的時代,闖賊還是比官兵強上一籌的,他們沒得選擇。
「鄉親父老相迎,朱誼汐受寵若驚。」
「傳我命令,凡違背軍令,欺凌百姓者,斬殺之。」
這一番話下來,襄陽眾人鬆了口氣。
官兵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