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不在,趙鼎被常維叫去罵得毛飛。
常公著才一到任,面對江州城外之情景幾乎是血液凝固。
目下的江州城外要叫做聯營那是一點不誇張,佩服豬肉平的同時,老常也非常不滿,竟然這個時候高方平敢玩消失,直接幾天見不到人,問那個不良少年消失去幹嘛的時候,整個江州從上到下,竟無一人回答,全部都說是機密。包括那個大太監童貫。
常維真想把這群人給全部下油鍋了,想不到自己身為江南東路提刑官,東路之內竟然有針對我老常的機密?我之官位都不夠權限的話,還有誰能知道?
然而趙鼎被罵不是因為不說機密,是老常一到任就嚴審各種刑案卷宗,大為不滿,眼見江州的律法執行是個大坑,常維覺得這群人已經毫無救藥了,所謂的槽點太多的時候,老常也就不知道從何吐槽了。
有許多人和事,分明存在故意的加重量刑,涉及的群體還不小。然後典型的大災大難時期陳二狗偷糧一案,本該斬刑以殺雞儆猴,卻是被判處了個十五殺威棒,充軍一里。因為虎頭營駐地剛好距離二狗家一里,聽說這是他們專門丈量過的,表示了對律法執行的嚴謹。
常維惱火之際,抱起一堆文書就朝堂下的趙鼎仍了過去道:「好你個趙鼎,你這司法參軍怎麼幹的?你看看,你瞧瞧,這些卷宗你讓老夫如何理順,如何上報刑部?」
趙鼎攤手道:「這是高方平的鍋,他強勢要求要這麼幹。」
老常道:「那也不行,你要學會節制他的胡作非為,就算東路當時沒有提刑司,也要學會對不合理的事件拖延,然後刑部奏報請示。」
張綿成言之鑿鑿的道:「明公明見,其實小趙他努力過了,然而並沒什麼用,高方平說請示個蛋,他說趙鼎的領導是他,不是刑部,刑部只在業務上進行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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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說呢,這話又沒毛病。
「哎……」老常嘆息一聲道,「這個豬肉平怕是已經逆天了。他是專門管捅簍子,哪管別人洪水滔天,譬如現在關在刑部大牢的那個柴繼輝,就是一個超級大麻煩,柴進舉著丹書鐵券進京找咱們大宋宰相鳴冤了。」
時靜傑尷尬的道:「明公威武,小高相公他說了,在其位就是要處理麻煩的,什麼麻煩也沒有,官位也就沒有意義,他說什麼時候弄條狗放在刑部大堂,刑部也能運轉的話那不叫天下太平,而是刑部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常維內心知道,這三個已經被高方平帶壞了,所以乾脆省點口水了。
轉而問道:「他豬肉平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這個節骨眼上,怎能玩消失?」
三人呼嚕呼嚕搖頭:「機密。」
「行,你們三給老夫小心些,你們的好日子怕是已經到頭了。」常維嘿嘿笑道。
他們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副在大魔王治下,老子們早就水深火熱、此番站在水裡不怕雨淋了、不會變的更壞的樣子。
常維順著他們三個傢伙的臉盤,依依看了過去,最終把目光落在童貫的臉上。
童貫有些驚悚的看看左右無人,確認的常維的目光正是看著自己,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不不不,常公你找錯人了,我童貫在江州早就是個擺設了,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小黑屋中,高方平離開之際到現在,我才被放出來沒有幾日的,不論發生了什麼,都和我沒關係。」
常維抱拳道:「童帥此言差矣,維護東路之穩定,你,我,加之他高方平,都有責任。然而如今,朝廷任命之一路主政官員和咱們玩消失了,面臨城外幾十萬百姓的糧食危機和寒冷危機,此誠危機存亡之秋,本堂打算解除那個不負責任的豬肉平的東路指揮權,這個問題你怎麼看?」
童貫先是一陣興奮,舔舔嘴皮,讓大魔王滾蛋這肯定是一件好事。然而緊跟著又覺得不妥,那個人渣瑕疵必報,此番整了他又整不死,他是會反撲的。此外,現在的江南東路真不是開玩笑的,解除了他高方平的指揮權,就意味著往後若是出事,就不是他高方平背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