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好,你去找一下韓蛤蟆,就告訴他,幫一個忙,事成之後,送他一座茶館。」王寧安在向好耳邊說了幾句,又把小毛子叫到了面前,同樣嘀咕兩句,這兩個人急忙點頭,撒腿往外面跑,王良璟在之前已經去了知州衙門。
如今屋子裡只剩下王寧安和王寧宏兩個,王寧宏身上都是傷,可憐巴巴,不停偷眼看王寧安,想要問什麼,卻不敢張嘴。
「我要是你,就趕快睡覺,快點把傷勢恢復了,一旦傷口化膿,只怕神仙都救不了你。」王寧安冷嘲熱諷道。
王寧宏痛苦地搖搖頭,「我該死,我害你挨了娘的打,你有氣直接往我身上撒就是了,只要能救了老三,我死了也情願!」
老三?
王寧安腦中立刻閃過了一個肥肥的身形,兩筒清鼻涕,說話之前,都要用力吸一下,不然就會流到嘴裡……
真是想不到,王寧宏那麼混蛋,竟然挺關心自己的弟弟,可隨機王寧安就更生氣了。
「王寧宏,你娘生了兩個孩子,為什麼你弟弟叫三郎?」
還用問為什麼?
你是王家的老二唄,堂兄弟大排行,王寧宏是老大,而王寧安是老二,王寧宣老三……兄弟,兄弟,你們兩個是兄弟,把我放在哪裡?你心安理得陷害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記得我是你的兄弟?
王寧安從頭到腳,寫滿了憤怒,王寧宏又羞又愧,突然他抬起巴掌,對準了臉,左右開弓,抽起了嘴巴子。
他臉上本來就有傷,沒幾下就打得鮮血流出,好不悽慘。
「哼,不用跟我玩苦肉計!你的那點小聰明,逃不過我的法眼!」王寧安不客氣道。
王寧宏淚流滿面,「二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麼多年,我娘天天念叨,罵四叔,罵大伯,罵奶奶,她說只有我們娘仨個才是自己人,家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遇到了好事就要拼命搶,不能便宜了大伯,還,還有你們……」王寧宏瞳孔充血,比起兔子還要紅,他往日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父親那一輩,只有他爹王良珣是讀書人,年輕一輩,也只有他一個讀書人,他們父子天生高人一等,其他人就該圍著他們轉,就該被他們耍弄,被他們欺負,還要巴巴地孝敬著他們……想想也知道,崔氏能夠教育出什麼好孩子。
假如沒有這一場變故,王寧宏順順利利長大,多半會成為一個自以為是,自私自利的討厭鬼。
可是就在崔氏和王良珣被抓進衙門之後,他的生活徹底變了,原本對他笑臉相迎的崔家人都變成了魔鬼,他們打自己,侮辱自己,逼著自己做苦工,幾乎喪命!
崔氏所謂的「自己人」,都變成了凶神惡煞,面目可憎的惡鬼!
倒是被自己坑了的二郎不計代價從一群人裡面救出了自己,四嬸給自己熬藥治傷,四叔不計前嫌,努力營救三郎……
患難見真情,誰是真正的一家人,王寧宏終於醒悟了。
他嗚嗚痛哭,「二郎,說到底都是我的錯,你怎麼處置我都心甘情願,老三他比你還小了一歲,現在他被打得遍體鱗傷,掛在酒坊的倉庫里,都一天了,要是再不救他,真的要死了!」
一番話就能讓王寧安忘記以前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可能,他不是天生的賤骨頭,更不是聖母病不可救藥……只是聽完了王寧宏的哭訴,他的心情複雜了許多。
「想救三郎沒那麼容易。」王寧安深吸口氣,「崔家到處都有酒坊,還從常平倉弄糧食,如果我所料不錯,釀出來的燒酒應該是走私給遼國的。」
「你知道嗎,這是裡通外國,勾結敵寇的通天大案!」王寧安聲色俱厲,跺腳怒道:「你爹就是個糊塗蛋,你娘就是個害人精!到了包大人手下當師爺,他就該小心做事捧著卵子過河。至於你娘,她更不應該十分心思都用在崔家身上,把我們當成了寇讎,把崔家當成了指望,殊不知她的愚蠢會害死多少人?」
當著兒子痛罵父母,顯然很不地道,但是王寧安實在是忍不住了,這麼大的案子,想想都讓人心驚肉跳。
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