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安回京,享受了超規格的接待,太子郊迎30里,親自牽馬墜蹬,把王寧安迎入京城。
「父皇原來說要親自迎接先生,奈何入秋之後,父皇腿疾加重,不良於行,只能讓弟子代勞。」
趙曙替老爹去了一趟西北,當宋軍扳回一局之後,他就提前回到了京城。
如果他不回來,那也不好看,總不能王寧安回京折騰,把太子留在西北,難不成要拿趙曙當人質嗎?
不得不說,王寧安比往常小心了許多。
聽說趙禎腿腳不便,王寧安心頭不停墜落,離京之前,就知道趙大叔身體不好,估計要比當時還嚴重許多……
王寧安猜測著,隨著趙曙進宮,面見皇帝。
等到真正看到趙禎的時候,王寧安嚇了一跳!
這還是趙大叔嗎?
以前趙禎身體雖然不好,但是還是很富態的,臉色紅潤,透著光彩。這一次趙禎臉色蠟黃,腮幫子縮進去,太陽穴深陷,眼圈很深,鬢角居然爬上了幾塊老年斑,比之前至少老了十幾歲……哪怕不懂醫術,光是從面相來看,趙大叔的日子也不多了。
見王寧安來了,趙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讓趙曙把自己扶起來。
「景平,朕是不是很難看?」
王寧安慌忙施禮,「陛下天人之表,日月之姿!」
「哈哈哈,景平還是這麼會說話。」趙禎笑呵呵讓人搬來椅子,請王寧安坐在了床邊,他上下打量王寧安,發現他也是瘦了一圈,難掩疲憊之色。
「景平,仗打得很艱難?」
「回陛下,眼下都穩住了,不必憂心。」王寧安道:「西夏和我們能動用的人馬差不多,上次圍殲大宋的十萬人馬,他們也損失了一些,加上龍州消滅的三萬,西夏差不多失去了5萬人。西夏不比大宋,他們補充人馬艱難,且後勤有限,至少在三個月之內,無力進犯橫山。」
趙禎聽完,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嘆道:「雖然橫山一線保住了,可是進軍河西走廊的時間就拖延了,說到底,還是朕的錯啊!」
「陛下不必介懷,臣得到了消息,東平郡王他們已經打贏了喀喇汗國。當初要攻擊河西走廊,是為了保全西域。如今西域能打贏,晚一些經營河西走廊,也是不礙的。」
「不!」
趙禎搖了搖頭,「西域那邊,為了打贏這一仗,可是把博斯騰湖都給掘了,西域水脈大亂,如果稍有差池,蒲昌海都有可能幹涸……代價太大了!」
王寧安聽完之後,也是目瞪口呆。
他當然知道慕容輕塵膽子大,什麼都敢幹,只是想不到,他竟然瘋癲到了這個地步!連博斯騰湖都敢挖開!
那可是西域東邊唯二的兩個大湖,他瘋了不成?
王寧安稍微思量一下時間,卻又苦笑著搖搖頭,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債啊!
「陛下,一定要降旨,讓他們儘快修復湖泊堤岸,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在所不惜,他們不是抓了很多俘虜嗎!就讓俘虜去做,哪怕把這些人都累死了,能恢復西域的地貌,也是值得的!」
王寧安還是能下得去狠心的,趙禎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其實也不用他們下令,慕容輕塵,趙宗景,還有呂惠卿,章敦,這幫壞傢伙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他們知道該怎麼辦!
唯一讓王寧安擔憂的是西域物資匱乏,大規模的工程,哪怕用俘虜,也要給人家糧食吃,所以還是要儘快拿下河西走廊,把糧食運過去。
糧食過去了,絲綢也就過去了,只要絲綢之路通了,就有了源源不斷的稅收,整個西域也就活了。
當然了,這些事情並非最緊要的,可以稍微壓一壓。
哪知道趙大叔卻再也不想因為自己的錯誤,而失去開疆拓土的機會。
「景平,現在西北是誰在坐鎮?」
「是賈相公。」王寧安道:「賈相公有統兵經驗,還有不少悍將,足以保住橫山的安全。」
「不成。」趙禎搖頭,「賈相公只能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