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鞍美少年,去躍青驄馬。
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金冠箭袖,面白如玉,粉嫩欲滴,星眉朗目,齒白唇紅,就跟賈寶玉從二次元走出來一樣。
還真別說,這位貴公子的小日子比賈寶玉還瀟灑呢!
他就是晏殊晏相公的第七個兒子晏幾道,老來得子,晏殊把這個兒子寵上了天,鮮衣怒馬,錦衣玉食,應有盡有。
這不,去歲他愣是一個人跑到江南轉了一圈,流連山水之間,一口氣做了二十幾首詞,深受江南士人的追捧,好些歌姬行首爭相一睹小晏的風采,玩得別提多高興了。
等到轉頭去找父親,才知道晏殊到了六藝學堂,他就帶著僕人,找了過來。
一見父親,晏幾道十分歡喜,嘰嘰咋咋,把江南的見聞說個不停,晏殊只是抓著鬍鬚,含笑聽著,和尋常的慈父沒什麼區別。
說了好半天,口乾舌燥,晏幾道啃了兩塊西瓜,把瓜皮隨手一扔,又突發奇想,埋怨道:「父親,你來學堂教書,怎麼不告訴孩兒一聲,讓孩兒也來讀書,能增長見聞,還能孝順父親。」
晏殊愣了一下,突然搖頭一笑,「你的孝心爹知道了,想陪著為父也行,只是六藝學堂,怕你考不進來,即便考上了,也沒法畢業。」
「我不信!」
晏幾道一下子躥了起來,「爹,孩兒自小讀書,十三經爛熟於心,諸子百家,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鬥雞走馬……呸呸呸,最後的不算。」晏幾道叉著腰,挺起胸膛,不服氣道:「你說,孩兒哪一樣不行?」
晏殊看了看跳脫乖張的兒子,暗暗搖頭。
他又七個兒子,前面六個都先後入仕為官,唯獨么子,才華橫溢,從小就捨不得管教,一味驕縱,弄成了這個樣子。
但願憑著自己的威望和家業,能保這小子一生平安富貴吧!
晏殊也不指望兒子能有什麼出息,晏幾道卻一點不服氣,六藝學堂的人能比他強多少?簡直笑話!
「行了,你要是心中不服,爹就帶你去看看。」
晏殊換了身袍子,就帶著晏幾道,出了六藝學堂不遠,前面就是一大片工地,滿是忙碌的身影。
晏幾道來的時候,經過這一片,他只當是尋常百姓,想不到竟然還有六藝學堂的人,好奇心驅使,他也不顧塵土泥水,跟著老父,到了工地中間。
「小心點,不要磕碰了。」
晏殊不停提醒兒子,工地有嚴格的規矩,用布條、樹枝、草棍分成一個個大小相仿的區域,中間的空地是道路,一個個方形的區域就是坊市。
百姓們正搬運著磚石木料,好像是一個個螞蟻,有條不紊。
晏幾道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十分好奇,一雙眼睛到處亂轉,他發現有個年輕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身形很淡薄,卻扛著一截很粗圓木,正快步走著。
小臉蛋曬得紫紅,脖子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皮,翹了起來,被曬得很慘。
晏幾道注意到了他腳下的靴子,好奇道:「爹,他好想不是普通百姓吧?」
晏殊難得一笑,「你還怪有眼力的,他叫韓宗武,是河家的人。」
「什麼?」
晏幾道差點嚇死,河家那可是鼎鼎大名,比起他們家更勝一籌。韓家的公子曬得漆黑,跟著一幫老百姓干糙活兒。哪怕想像力再豐富,也猜不到。莫非是被貶出韓家了?故意給小鞋穿?
晏幾道想入非非,晏殊沉著臉道:「別胡思亂想,為父也是驚訝啊,真沒想到,韓小子居然撐下來了!」
……
自從實踐提出之後,六藝學堂有幾十個學生報名,韓宗武自然是其中之一,他深信自己讀的聖賢書,不就是蓋房子嗎,有什麼難的,小爺手到擒來!
帶著滿腔的熱忱,誰知道第一天就碰壁了。
韓宗武興沖沖帶著人去領磚石,負責的人是他叔叔韓維。韓維給他批了兩萬塊磚頭。韓宗武當時就傻了,他要負責20戶百姓的住所,平均一戶1000塊,傻瓜也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