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俘虜,及少量的財富,總計不會超過500萬貫!還不能支應遠征的軍費開支!
換句話說,打了一仗,趙曙光得了面子,里子一點沒拿到,反而幫別人打工賺錢了!朕是天子,不是一些人手下的力巴!
朕拼死拼活,利益卻被這些人拿走了!
罵名還要朕來擔,還要朝廷花錢平叛?
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趙曙有種強烈的被愚弄感……人的想法也會隨著身份地位的變化而變化,雖然趙曙和五年前一樣,都是皇帝。
但皇帝的成色也有千千萬,漢武帝和漢獻帝,顯然不會相同。
趙曙登基五年,勵精圖治,攻滅契丹,正是春風得意,年輕氣盛,雄心勃勃的時候。最受不了,就是手下人的欺瞞愚弄。
真不是小孩子,休想拿朕當小孩子耍!
一想到王雱,趙曙的惡感就更加強烈。
好啊,當初你鼓動朕去雲州購買物資,不過幾十萬貫的生意,結果你們私下裡做了幾千萬貫的買賣,你們拿大頭兒,給朕小頭兒!
真是好親戚,好啊!
「去,立刻請燕王和左都給事中王相公過來!」
差不多半個時辰,這兩位一前一後,來到了宮中。
趙曙臉色鐵青,怒火絲毫沒有減少,他把兩份東西推給了王寧安和拗相公,然後就黑著臉不說話。
王寧安心裡有數,只是簡單瀏覽,然後就給了王安石。
而王安石前前後後,仔細看了好幾遍,頓時遍體冰冷,腦袋都空白了!
完了,真的是徹底完了!
這麼大的案子,只要卷進去,那就是粉身碎骨,王雱啊,你真是在找死!
王安石顫顫巍巍,做了一個誰都想不到的動作,他雙膝一軟,跪在了趙曙的面前,老淚橫流。
「陛下,老臣辜負聖恩,教子無方,臣,臣有罪!」
老岳父突然請罪,把趙曙也嚇壞了。
他惱怒王雱,但是依舊敬重王安石,急忙過來攙扶。
王寧安也探身,把王安石扶起來。
「介甫兄,你先別著急,這麼大的一個案子,恐怕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的,我們慢慢談。」
王安石羞慚到無地自容,「王雱那個畜生給陛下建議,去雲州購買牛馬土地,他一定知道有人大撈其利,身為朝臣,他不能匡扶君道,反而讓陛下聖譽蒙羞,臣,臣真想打死那個逆子!」
王寧安也挺不好受的,本來他是真心希望拗相公挑起膽子,繼續推動變法……可誰知道,攤上這麼一個兒子,實在是太坑爹了。
「介甫兄,我看此事王雱倒未必知道太多,畢竟幾千萬貫的大事,他手裡能動用幾個錢?」
「唉,不在幾個錢,而在於他心術不正,用心險惡,事到如今,張筠尚且能仗義執言,他卻依舊文過飾非,不肯認罪,真是死有餘辜!」
王安石頗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
他曾經對兒子寄予厚望,可是最近幾年,王雱越來越讓他失望。
尤其是這一次,更是讓拗相公絕望了!
雲州的事情,就是個萬丈深淵,誰沾上了,都好不了。別人躲得遠遠的,偏偏王雱湊了上去,還滿肚子算計,以為能把王寧安拉下馬。
這就叫自作聰明,害人不成反害己!
「陛下,老臣懇請,立刻將王雱拿下,打入天牢,老臣願意和他一起領受罪責。」王安石痛哭流涕,弄得趙曙心裡很不好受。
但是小傢伙畢竟不同幾年前了,他沒有貿然點頭,而是想了一陣,才緩緩道:「王相公,你不必如此……正如燕王所言,這事情或許跟王學士關係不大,而真正的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楚,這些錢哪去了?都裝進了誰的腰包!」
趙曙拍著桌子怒吼,「朕拿500萬貫,他們拿1500萬貫!他們把朕當成了什麼?如此巨蠹,要是不把他們吞下去的錢,一點點都吐出來,朕就不要做這個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