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上奏,兗州的棉紡工廠今年能拿出20萬匹棉布出售。」
王寧安面無表情道:「他們的貿易量不及濟州的一半,從數目來看,是文相公棋高一著!」
話音剛落,文彥博就哈哈大笑,「王爺,老夫可不敢居功,這蒸汽機是你領頭髮明的,籌建工廠,發展棉紡也都是你的注意,老夫不過是奉命行事,說起來,首功當然是王爺的。」
王寧安擺手,「文相公,不用往我臉上貼金,濟州的棉紡廠的確辦得很好……只是光是工廠好了,還要考量其他方面。文相公,這些稅收,這麼多的利潤,你們準備怎麼安排?」
「對!」
趙曙立刻道:「富國裕民,不能光顧著朝廷,忘了百姓,濟州和單州的民生如何,朕也十分好奇,不知道文相公有什麼安排沒有?」
文彥博臉上含笑,他早就猜到有這麼一問,因此從容不迫。
首先抽取的稅賦,有八成解送戶部,兩成留給地方。
如果加上地方收取的過路費等項目,光是增加的稅收就有45萬貫。
這筆錢真不是小數目,文彥博計劃,拿出20萬貫,整修道路,再拿出十萬貫,鼓勵改種棉花,要加快推進的速度。
工廠需要充足的原料,絕對含糊不得。
另外地方衙門,為了徵收,也增加了一些官吏和差役,需要撥8萬貫,最後還剩下7萬貫。
文彥博已經下令用來採購糧食,確保濟州的糧食供應。
「陛下,王爺,除了朝廷開支之外,棉紡工廠那邊,明年還要增加100萬貫投入,購買新機器,把規模再擴大一倍!明年爭取讓稅收達到300萬貫!」文彥博笑呵呵道:「陛下,只要讓工廠發展壯大,我大宋府庫豐盈,國用充足,近在咫尺,不費吹灰之力。當然了,老臣也知道,改種棉花,會影響糧食種植,所以當務之急,應該是向海外用兵,搶占糧食產區,而且還要打開棉布的海外市場……王爺,這事可是你早就規划過的,老夫以為,你應該儘快落實才是。」
言下之意,海外的事情給你,國內該怎麼弄,聽我文彥博的,你就別摻和了。
說實話,以往文彥博都覺得王寧安步子太大,走得太快,太離經叛道,但是真正辦起了工廠,他又發現王寧安這個人瞻前顧後,缺乏決斷……不說別的,你要是把兗州的田也都給我,300萬畝,全都種上棉花,老夫今年就能弄到300萬貫的稅!
充實府庫,舉手之勞。
偏偏非要聽王安石的,把兗州交給了一幫小崽子,他們懂得什麼?
要不是你王寧安在背後幫忙,他們連工廠都辦不起來。現在雖然辦起來了,但是一年才織出20萬匹布,比起老夫少了六成,羞不羞愧啊!
看著吧,等到明年,濟州這邊生意更大,老夫就讓他們出錢,把兗州的工廠買下來,到時候看你王寧安有什麼辦法!
老文也不是想徹底取代王寧安,但他至少要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是足以和王寧安平起平坐的巨頭之一,總是被一個後輩壓著,誰能高興!
好容易有了過硬的成績,文彥博是信心滿滿。
趙曙雖然相信師父,但是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文彥博的確干出了政績,值得嘉獎。
「文相公,你把辦工廠的經驗整理出來,回頭朕讓政事堂轉發各地,讓各地的官員都看看,什麼幹吏!」
「多謝陛下,老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
回到了下榻的行宮,趙曙特意把王寧安請來,狗牙兒也在一旁陪著,師徒對面而坐。趙曙微蹙著眉頭,「師父,你說文相公弄的工廠,真的那麼好嗎?」
王寧安不置可否,「陛下以為呢?」
「我……我也說不好,師父講過,任何事情都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可是聽文相公所說,全都是好的,朕總覺得有些不真,他應該瞞了什麼事情!」
王寧安頷首,「陛下,臣因為還應該去看看工人的情況,他們能不能活得下去,另外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