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又暗嘆。
自己先前的決定是沒錯的。
法空大師身負神通,尤其是天眼通,確實不應該離得太近,還是遠離為妙。
這般神通太過駭人。
僅僅這一會兒,竟然看到了這麼多,看透了太多的東西,自己在他跟前全然沒了秘密。
尤其自己跟國師之間的關係,是隱秘中的隱秘,也只有自己與國師之間有數。
外人眼中,自己與國師是配合默契的,齊心協力助皇兄,為左膀右臂。
而法空能通過天眼通,看到自己與國師的微妙關係,甚至恐怕還看到了更多自己的隱秘。
「大師,如之奈何?」他一幅請教神色。
法空道:「如果王爺不想惹麻煩,那就袖手旁觀,事後補助便是,……畢竟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曹景淳沉吟。
他明白法空這話的意思。
所謂人各有命,就是別去多管閒事,各按天命,該死就死,自己不必去多事的救他們。
救了他們,自己則惹一身麻煩,甚至給淳王府惹大麻煩,致使淳王府被剿。
這確實是自討苦吃。
難道自己真要這般冷酷,坐等他們身亡。
法空看著他臉色陰晴不定,搖搖頭。
看來淳王也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至少心還是不夠黑,底線不夠低。
一個合格的政客,要徹底的拋開人性,只有利益沒有感情也沒有道德,沒有底線。
「王爺做不到這一步吧?」
「唉——!」曹景淳露出苦笑,搖頭道:「實在慚愧得很,本王確實坐不到如此心硬。」
法空道:「王爺血還未冷,實在難得。」
如果換成另一個人,從小受那麼多的冷眼與磨難,恐怕心已經變得冷硬而殘忍。
當初看他利用黃泉谷外谷散播瘟疫,便知他的心有多黑,可沒想到,輪到皇子的時候,心反而不夠黑了。
可能這便是人的兩面性吧。
曹景淳道:「大師,我還是想阻止大雲行兇,不想讓皇子們身亡。」
「可你捉襟見肘,實力不足。」法空搖頭道:「擋不住大雲的力量。」
曹景淳臉色陰沉:「當真是小瞧了他們!」
他要承認,自己確實小瞧了大雲,沒想到大雲如此之強橫,以一敵二竟然還能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法空點點頭。
他也小瞧了大雲的實力。
大雲四大宗的底蘊比大乾的四大宗更強,恐怕比大永六大宗也更強幾分。
這些年來,大雲就是藏富於民,將力量蘊藏於民間,朝廷引導刺激武林各宗的壯大。
而大乾卻是壓制武林各宗,此消彼漲,差距更大也就不難理解。
法空道:「王爺是非要一條道走到黑?」
曹景淳緩緩道:「不知道便罷了,知道了還冷眼旁觀,我做不到這般。」
「既然如此,王爺明天再過來,我歇一歇,待明天下午,我們好好推衍一番。」法空道:「也不差這兩天。」
「……好。」曹景淳肅然點頭。
他合什深深一禮:「大師,告辭。」
法空合什還禮:「王爺走好。」
看曹景淳慢慢離開,法空負手踱步。
明明有四座法壇,可周圍肉眼所見,根本看不到法壇,法壇已然與小西天極樂世界融為一體,無法得見。
他思忖著曹景淳與國師本因大師的關係,搖搖頭,越發篤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曹景淳是可以借力的。
有這個判斷,是因為當初自己得賜永空寺,便是曹景淳一力主張而成。
在今天之前,他只是推測。
如果曹景淳真與國師一條心,怎會賜下一座永空寺,這無異於在國師的地盤扎一根釘子。
既然不能破壞國師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