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由發出一道奇異叫聲。
從骨髓里傳出來的奇異感覺,身體仿佛經歷了一次洗滌,將所有舊傷徹底洗除,所有不通暢之處徹底貫通。
身體輕盈如一片羽毛,隨著一陣風就能飄走了。
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閉上了眼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眾護衛們一道道似笑非笑的眼神。
這些眼神很奇異,讓兩人頓時清醒過來。
隨即看向了世子楚經。
楚經濃重的眉毛輕輕聳動,眼皮亂顫,好像正在與無形的力量抗拒,竭力想掙開眼睛。
「世子!」兩人頓時大喜。
先前世子已經咽了氣,氣絕而亡,甚至血氣都停止了運轉,身體就要轉涼轉硬。
現在卻動起了眼皮!
眾護衛們順著他們眼光看過去,死死瞪著楚經。
楚經濃重的眉毛一直在聳動,眼皮一直在顫動,牽動著每一個護衛的心。
觀雲樓內
李鶯緊盯著法空,看法空雙眼變得深邃,隱隱猜到是施展了天眼通,再看法空雙手結印,隱隱猜到是施展回春咒。
難道距離這麼遠真可以施展這回春咒?
白虎大道與距離這裡至少十幾里,竟然能直接施展回春咒?
法空目光收回,手印散開,輕輕點頭:「可以了。」
「大師,英王三世子已經……?」
「嗯,應該無礙了。」法空搖搖頭:「我這便是自討苦吃,不出手清清淨淨,一出手就沾了因果。」
李鶯嫣然笑道:「大師慈悲,功德無量。」
她平時都是淡淡的,此時驟然燦爛的一笑,如陽光陡然照到雪地里,容光耀眼。
法空搖搖頭:「這算不得功德。」
這真不是功德,因為三世子楚經不是自己的信眾。
「大師,我那裡有一個上古傳下來的淨瓶,頗為神妙。」李鶯道:「送給金剛寺外院最好不過。」
法空搖頭:「罷了。」
如果收了李鶯的淨瓶,救楚經這份人情便送給了李鶯,這實在不合算。
而且剛剛救人便收取禮物,吃相不佳,有損自己高僧的形象,只能遺憾的拒絕。
他相信這淨瓶早晚要落到自己手上的,李鶯還會求自己幫忙的,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大師,我便先告辭,改日再當拜謝。」李鶯再次合什一禮,轉身離開。
——
「嘶——!」楚經忽然張大嘴,猛烈吸氣。
肚子一下變得滾圓,他還在努力的吸氣,好像要把自己撐成一個皮球。
待停住吸氣時,他霍然睜眼,長長吐出一口氣:「噓——!」
「世子!」兩人忙喚道:「世子世子?」
楚經眼神迷茫,很快恢復了清明,翻身坐起,伸手摸摸自己心口,低頭看看。
心口位置的傷痕已經不在,摸上去只是輕微有些疼痛,但一顆心正在強勁的跳動。
好像一切都是幻覺,可錦袍的口子卻提醒他,並不是幻覺,剛才確實有一個刺客拔劍刺進自己的心口,然後攪了一下,把心臟攪碎。
劇烈的疼痛瞬間吞噬了自己,想要把自己扯進黑暗裡,他死死咬牙硬撐。
可還是沒能撐住,最終只能不甘心的咽下最後一口氣,帶著無窮的遺憾與痛恨死去。
現在,自己竟然死而復生,而傷口近乎恢復,同時身體裡還殘餘著強大的勃勃生機。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容不得自己考慮清楚,已經死一回又活一回了,生死跟鬧著玩似的。
「世子,恭喜世子!」滿臉於思的中年男子笑道:「恢復如初!」
「老孫,我剛才是被刺殺了吧?」楚經摸摸心口,抬頭看向俊逸中年男子。
俊逸中年孫承宗抱拳:「世子,有一個刺客暴起發難,刺了世子一劍。」
「不是刺了我一劍,是把我殺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