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堻登基之後,立即搬離豹房,日常起居皆在乾清宮,只閒暇時前往豹房那邊散心。
顧太后也跟著兒子搬來,居住在清寧宮,即太子東宮。此宮在朱厚照時期,由太皇太后(朱見深的王皇后)居住,太皇太后病逝便一直空置。
至於夏太后,以及兩位太妃,則居住在仁壽宮、噦鸞宮和喈鳳宮。
根據兩位太后的居所,顧氏又稱東太后,夏氏則稱西太后。
顧太后平時無聊乏味,也經常去西宮找夏太后和兩位太妃。四人都是朱厚照的后妃,也沒啥矛盾可言,相處得還算比較融洽。
清晨。
朱載堻來到清寧宮問安:「兒子叩見母后,恭請懿安。「
顧太后高興道:「皇兒不要多禮,快座!」
母子倆一陣閒聊,漸漸聊到朝政上。
朱載堻說道:「老師……老師似乎有點不容異見,姚御史只是彈劾了心學門人,便被排擠到南京做戶部尚書。」
顧太后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問道:「你可是在猜忌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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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載堻連忙說:「也非猜忌,就是有點……不舒服。」
顧太后沉默片刻,突然問:「皇兒可知道,你父親如何評價王若虛?」
朱載堻說道:「自是讚譽有加。」
顧太后搖頭,回憶往昔道:「那是兩年前,你父親突然說:『我死以後,二郎必為權臣』。」
朱載堻驚訝無比:「父皇真這麼說?」
顧太后繼續說道:「你父親還說:『二郎欲為千古名相,圖變法改革,立不世之功業。想做成這些事情,不當權臣是不行的,且讓他試試吧。堻兒若想掌控權柄,不妨三十歲以後再說,三十歲之前,切莫讓他跟二郎起爭執。』」
朱載堻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顧太后又問:「皇兒可知,你父皇為何一直不讓王若虛入閣?」
朱載堻回答:「父親慈愛,特地把老師留給孩兒為輔臣,擢升老師入閣的恩義也留給孩兒。」
「你知道便好,」顧太后叮囑道,「王若虛想做權臣,就讓他去做,你也趁機好生學學。待你三十歲以後,再收回大權也不遲。你父親還說:『堻兒可施之以柔,不可手段強硬,免得失了君臣之義、師徒之情。以二郎的聰慧,當會給自己留後路,不會霸占著權柄不放。」
朱載堻對此不敢苟同,因為王淵給他講過,絕對的權利會讓人迷失其中。老師也是人,萬一也沉迷權位不可自拔呢?
見兒子表情不自然,顧太后笑道:「你父親不喜歡當皇帝,你老師也不喜歡當權臣,他們君臣二人彼此深知對方。你父親還說過:『我與二郎,若非君臣,必為摯友。或可結伴駕巨舟於四海,服蠻夷于波濤,如此豈不快哉?』」
回憶老師給自己講課的點滴,朱載堻已經開始相信父母所言。但他現在才十五歲啊,三十歲之後再收回權柄,他真的甘願做十五年吉祥物嗎?
朱載堻拜別母親,回到自己的辦公之所。
新的司禮監掌印叫張芳,以前掌管豹房書房,專門給朱厚照管理各種圖書。另有秉筆太監九人,皆為顧太后的隨侍太監出身。
在朱載堻的改革之下,九大秉筆太監當中,六人分別批閱六部奏章,一個人批閱廠衛奏章,一人批閱通政司所進奏章,一人批閱都察院奏章。九大太監戶部干涉,直接向皇帝護著,獨立於司禮監掌印之外,同時不得兼掌任何機構。
這等於把司禮監的權力,一分為十,皇帝總攬!
如此行為,在文官看來可稱賢君,完全杜絕了宦官干政,更難得的是這位皇帝還未滿十五歲。
司禮監掌印張芳,抱著大印站在旁邊。他雖然沒有秉筆之權,但也不只是整天蓋章,另外還負責提督東廠。
九大秉筆太監,依次排列等候。
等朱載堻坐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