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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剛才那個匿名號碼,顧漣直覺有點奇怪,她拿著手機到了陸澤琛身後。
「還是那個號碼。」
陸澤琛洗著水果,隨口說:「你接。」
顧漣接了,只不過這回沒說話,而是把手機放到了陸澤琛臉邊。
「餵。」陸澤琛出聲。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會兒。
顧漣以為對方又要不說話,然而下一秒,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傳過來。
「爸爸。」
廚房裡靜了一下,只剩下水龍頭嘩啦啦流水的聲音。
手機音量大,顧漣靠得近,就算沒開免提也聽得清。
陸澤琛皺了眉,「你哪位?」
「是爸爸嗎?」明顯是個孩子的聲音。
陸澤琛想都沒想,看向顧漣,「打錯了,掛掉。」
顧漣聽到「爸爸」兩個字的時候,基本就確定,對方沒有打錯。
她心重重地墜了一下,盯著陸澤琛,手上動作慢了一瞬。
手機里聲音又傳出來,「沒有打錯,爸爸,我就是打給你的。」
陸澤琛啪一下關了水龍頭,想去把手機拿過來。
顧漣後退一步,定定地看著他,同時按下了免提。
孩子的聲音很清澈,繼續說:「媽媽說可以給你打電話了。」
媽媽……
顧漣幾乎確定。
是米嵐。
陸澤琛也意識到這不是玩笑,他眼神閃了一下,抬頭看向顧漣,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她誤會。
可電話里的聲音還在繼續,明明是簡單可愛的娃娃音,聽上去卻像是惡魔的聲音。
小孩子不斷地問,是不是爸爸。
隔了好久,顧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了一句,「你媽媽是誰?」
她剛一說話,電話那邊靜了一下,竟然掛斷了。
這種欲蓋彌彰的態度,太引人懷疑了。
顧漣感覺放下手,緊緊握著手機,表情是麻木的冷靜,手卻不自覺地發抖。
陸澤琛丟開水果,眉心皺緊,「只是一通電話,你就要判我刑了嗎?」
和郵輪上一樣。
從天堂墜落地獄的感覺,顧漣是麻木和無措,陸澤琛則是有種被戲耍的憤怒和不甘。
他上前一步,趁著顧漣還沒來得及後退,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我請求過你,給我多一點信任。一通電話,代表不了什麼。」
他說得其實不錯,剛才的電話沒有任何實質,事實上基本可以當馬蚤擾電話對待。
可她之前就動過懷疑他和米嵐有孩子的念頭,這通電話打過來,無疑是一種驗證。
陸澤琛與她四目相對,企圖從她眼睛裡看到一點點信任,卻以失敗告終。
說不受傷是假的,卻不想指責他。
他走近一點,將她抱進懷裡,「你等會兒,我讓人去查電話的來源。」
顧漣靠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有些動搖。
她內心其實並不相信陸澤琛會和米嵐有孩子,只是清晰地知道他們的過往,又無法不介懷,芥蒂之下,就是懷疑的種子。
陸澤琛放開他,出門去打電話。
空間裡的溫度瞬間降了。
顧漣坐到外面的沙發上,食慾瞬間沒了,推著年年的搖籃,腦子裡想的卻是陸澤琛剛才那記失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