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燈燭。
白長空還在殷勤的伺候著自己剛拜的乾娘。
白家宅子所在的大街,一道人影蹦蹦跳跳的,從一條小巷裡行了出來。
高有八尺的大男人,卻塗了腮紅,抹了胭脂,長發在頭頂扎了兩根極其滑稽的朝天辮,身上穿著一套露臂、露腿的血色童子短衫,脖子上套著一個金色長命鎖,手持一個撥浪鼓,赤著腳,一邊蹦跳,一邊還細聲細氣的唱著兒歌。
這人行止如此怪異,大街上好些車馬紛紛勒住,車馬旁的護衛拔出了兵器,警惕的看著這人。
這幾個月,鎬京城亂事不斷,前些日子,甚至連萊國公府都被血洗了一番,很多官宦府邸被屠戮一空,很多達官貴人已經是驚弓之鳥。
有護衛在呵斥:「幹什麼的?滾遠點!」
做童子裝束的大男人『嗤嗤』笑著,他動作浮誇的蹦跳著,手舞足蹈的直奔白家大宅而來。
一架馬車裡,有低沉的男子聲音傳來:「跟上,去看看,又是白家……白長空這是犯了太歲麼?今年就他家裡不寧靜。」
「如果今天再有什麼古怪事體……搬家,一定要搬家,再也不能和他家做鄰居了。」
男子在前面蹦跳著,唱著歌,搖晃著撥浪鼓,『咚咚』、『咚咚』的蹦到了白家門前。
他身後,隔著數十丈遠,好些車馬都跟了上來。
白家門前,十幾名家丁昂首挺胸,見到這男子崩了過來,他們也是急忙呵斥。
「哪裡來的野人?滾,滾,滾!」
那男子高高抬起一隻腳,另一隻腳微微彎曲,歪著身體,斜著腦袋,保持了一個極其詭異的方式站在白家門前。
他直勾勾的盯著那些家丁,突然笑道:「這裡是我的家,我滾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