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兒全無反應,符彥卿繼續道:「你覺得這汴京如何?」
符清兒道:「各有不同吧,但論繁華,卻不是大名府可以比得。」
符彥卿呵呵笑道:「爹爹在汴京待不了幾日,大名府少了爹爹,那些小犢子不知會跋扈成什麼樣子。你姐身患氣疾,這是個頑症,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爹爹想著,不如你留在汴京,沒事的時候進宮去看看你姐。」
符清兒怯怯的問了句:「娘親也跟著爹爹回去?」
知女莫若父,符彥卿笑道:「這是自然。」
符清兒瞬間來了精神,忙應了下來。
符彥卿又誇起了郭榮這個皇帝多麼多麼優秀。
相比虢國夫人一心為女,符彥卿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心思卻是無比深沉。
苻皇后得的是氣疾,跟唐朝長孫皇后一個病。得這種病症的人極易早亡,萬一有個意外,自己那個外孫還沒給立為太子呢。
老符為大周盡心竭力,也沒別的要求,只要未來的天子是自己外孫就行。
符清兒眼中泛著光,已經憧憬起未來的日子,能聽進去幾成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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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
這日羅幼度照常上班摸魚看兵書,符彥卿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辦公署。
開封府的第一把手崔衍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便如跟班一樣。
沒辦法,就符彥卿這地位,即便是宰相見了,也得點頭哈腰的噓寒問暖。
「羅參軍,這位是我大周魏王。」崔衍搶先介紹著,這位老好人生怕羅幼度對符彥卿不敬,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羅幼度趕忙讓開了主位,作揖道:「見過魏王!」
符彥卿略微頷首,也不客氣的坐在了主位上,揮了揮手,示意崔衍可以離去了。
昨日以從羅幼度能夠與張瓊稱兄道弟方面,了解了他對於武夫的態度,今日就沒必要遮遮掩掩,直接上門。
崔衍給了羅幼度一個自求多福的眼色,小跑的離開了屋子。
羅幼度悄悄的打量著符彥卿,這位大周最強軍閥以年近六旬,鬚髮灰白相間,打理的極為整齊,給了羅幼度一種特地染成的錯覺。
符彥卿看著案几上的兵書,問道:「你也懂兵法?」
羅幼度搖頭道:「用兵之道,博大精深。晚輩一無領兵經驗,二無親歷戰陣,只是讀過幾本書籍,豈敢言懂?」
符彥卿頷首道:「不錯,還有些自知之明。這行軍作戰,可不是讀了幾本書就能領會深奧的。你能有此自知,也是難得。比起那些以為讀了《孫子兵法》、《吳子兵書》就能成為孫子、吳子的書呆子強上不少,難怪官家對你寄以厚望。」他頓了頓道:「今日尋你是因為官家讓某寫一封舉薦信,想藉助某的威勢,給你開路。」
羅幼度心底湧現一股暖意,郭榮對自己確實是上心了:「官家恩德,臣無以為報。」
符彥卿微微頷首:「官家恩德,自是要記住。可別忘了,這寫舉薦信的是老夫,寫不寫也在老夫。就算老夫不寫,相信官家也不會將老夫如何。」
羅幼度一時猜不透符彥卿意思,只能作揖道謝。
符彥卿擺了擺手,坐直身子,說道:「不急著道謝,老夫從不做虧本買賣。我們做個交換,老夫將你寫的天花亂墜,夸的天上有,地下無,你幫老夫把右屯衛將軍薛訓給辦了,這個薛訓為人貪暴,嗜殺成性。之前攻伐晉陽之時,他途經崞縣,得知縣中有一大戶,縱兵劫掠,後來為了滅口,將整個縣屠戮殆盡,事後將一切都推卸於契丹。如此惡行,喪盡天良。你將薛訓辦了,老夫給你舉薦信。殺一惡人,可揚名,亦可得老夫舉薦,一舉兩得。」
羅幼度想也不想,不加思索的道:「魏王好意,晚輩心領了。此事不在晚輩權限管轄之內,請恕晚輩無能為力。」
符彥卿皺眉道:「你們讀書人不是講究為民除害?你身為一方父母官,居然縱容此等惡行?」
羅幼度道:「此事發生開封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