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彎著腰看了很久。
等她重新走出書房時,臉上的顏色已是青一陣白一陣。
她回到臥房頹然地坐在已經掀開帷幔的窗前,心裡很空。她回憶了許久,忽然猛地站了起來,拿起旁邊架子上掛的一支粗毛筆。咬著牙想折斷,力氣卻不夠,便扔在地上,拼命拿腳踩,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甚至顯得有點扭曲。
臉上發紅,又氣惱、又懊悔羞恥,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周憲心裡一酸,哭罵道:「你這髒東西,不要臉……去_死!」
周憲像是發了瘋一樣,一個人就折騰起來,良久累了才歪在榻上喘_氣休息,眼神已變得空洞:「我就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母親的諄諄教誨又在耳邊囉嗦,周憲心亂如麻。
……
周朝金祥殿側殿內,幾個最重要的大臣正在一人一言說著話,「下一步當然是武平(周行逢)、南唐諸地,統一南方,天下一統便成大勢。」「南唐等地有錢有糧,用兵風險也小,朝廷宜乘勝早定國策,以早作準備。」
郭紹在這種重要的場合竟有點走神,因為太后前面的帘子上繡著幾朵嫣紅的梅花……不知周憲現在在做什麼,回金陵後過得好不好。
「郭將軍。」符金盞的聲音道,「你如何作想?」
郭紹回過神來,說道:「臣也更傾向將南唐國作為目標,但具體還是應該大臣們各自上書大略,太后權衡之後再慎重決定。」
不多時,少數人的議事便散了。
「郭將軍留步。」符金盞婉轉的聲音道,「你帶兵攻下蜀國,居功甚大,但我卻沒能封賞你……」
有一種功叫功高蓋主,有一種官叫升無可升。郭紹作為殿前都點檢已經是武人最高軍職,加兼什麼中書令是沒用的官銜,封王是不妥當的……一般封王都是地方節帥,給予很高的地位以拉攏,比如衛王符彥卿,禁軍武將沒人封王。
郭紹立刻答道:「我無需封賞。」
符金盞輕聲道:「我聽說,你和史彥超賽馬,把一匹好馬給輸掉了?」
「太后洞察秋毫。」郭紹道。
符金盞道:「北苑有一匹好馬,是党項人進獻給先帝的禮物,所有識馬的伯樂都交口稱讚它是難得的千里馬……可惜,它是野馬,至今沒人去馴服。郭將軍可有興趣?」
郭紹本來已經封無可封,現在皇室要獎賞千里馬作為禮物,這種東西大可以毫不客氣的……就如史彥超毫不客氣地把郭紹的坐騎弄去了,但若郭紹讓史彥超做殿前都點檢,恐怕史彥超還不敢要。
「臣謝太后恩。」郭紹徑直拜道。
符金盞道:「今天日頭已近中天,天氣太熱了,明天你早些去北苑看馬罷。」
「遵旨。」郭紹拜道。
帘子里的身影起身,不多時人影晃動,裡面的人已消失在垂簾中。郭紹這才直起腰轉身出門。走出金祥殿,站在磚石地面上,果然覺得要被烤熟了一般……夏末一般是最熱的時候。
上午已去過殿前司衙署,最近軍隊平靜無事,天氣又特別炎熱,郭紹自己也感覺懶洋洋的不想做什麼事。他看了看太陽的高度,這會兒回家估計都吃過午飯了,便到殿前司混了一頓公家的膳食,然後才回家。
進府後走過那如虹的虹橋門樓,郭紹徑直去了水池南岸最大的一棟房子,他的起居室所在。進去一看,只見符二妹和李圓兒、玉蓮正坐在桌子邊,桌子上整齊擺放著一些清理出來的首飾。
「夫君。」符二妹喜道,「你今天回來得真早。」
幾個女子見著郭紹回來,紛紛上來見禮,一個個臉蛋紅撲撲的,掩不住的激動。
「都是蜀國皇宮裡的東西,好東西。」郭紹看了一眼桌子上,笑道,「我就知道女子喜歡這漂亮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何大部分婦人都愛這些昂貴的玩意。」
但也有例外,符二妹就不是特別感興趣,她連耳洞都沒打。
符二妹坐回桌子邊,輕笑道:「夫君當然不懂,女子不會嫌首飾和衣服多的,特別是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