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關隘,大雪瀰漫。
被皚皚白雪所覆蓋的龍門關頭,片片人影浮現,其上神機重弩,投石,滾木等等一應守城器械,堪稱是大夏一路以來,最為齊全的關卡。
不過,倒也不算奇怪。
畢竟天子腳下,京城邊關,再往裡進一步,就是整個大夏的都城長寧。
而如果此關一旦被破...
那恐怕大夏唯一可以堅守的地方,就只有那佇立在整個大夏最中心處,堪稱是北玄域七國數一數二的大城,夏京長寧了。
但要是真被北涼攻到了長寧城下,其實和城破也沒有什麼兩樣。
孤城一座,就是再過雄偉,又能如何呢?
因此,其實現如今大夏朝所有的底蘊,已經都在這龍門關處了。
此戰雙方誰能率先將對方攻破,那它就將是這場戰役笑到最後的勝者。
隆隆隆!
沉重的步伐連成一片,踩踏在厚重的積雪上,同時也踩在了那守關的眾多士兵心頭之間。
無數手持著弓箭,或是操縱著神機重弩的守關士兵,目光於同一時刻警醒起來,看向那不遠處緩緩推進的大軍。
「來了!」
不少人看著那甲冑齊全,慢慢向前推進的北涼大軍,心中有些緊張的驚呼道。
他們忌憚的看著北涼的大軍,如同是看著一群群收割性命的死神一樣,有些人眸子間甚至還帶著些許驚懼。
也不怪他們。
畢竟在北涼王揭竿而起,連破玄州、滄州,雄踞北境,隨後召開天下論武,聲威和實力都近乎達到一個頂點的時候,由不得這些普通的士兵不緊張。
周遭議論紛紛,已有了些許恐慌氣氛瀰漫。
畢竟大夏軍隊在北涼手裡一敗再敗,即使士氣在最開始再是堅定,到現在退守龍門關,也該是有些低迷了。
氣氛如同傳染般,漸漸在這城頭上蔓延開來。
未戰先怯,兵家之大忌也!
而那佇立於城門牆頭上的年老守將,此時左右顧盼,貌似也是注意到了眾多將士的情緒。
只見他喉嚨微動,下一刻便動用真氣,在這城牆上下發出了一聲暴喝:
「諸位將士,勿要驚慌!」
「吾等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眼下敵軍雖是來勢洶洶,但我龍門關處里里外外,卻是有著足足三十萬大軍!」
「敵軍千里迢迢而來,眼下已是疲憊至極,只要我等堅守城關,就不會被破。」
「所以戰士們,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殺一者賞錢,殺十人升官,殺百人賜爵,若是有勇士能立下大功,那老夫來年開春,便親自向陛下請封,讓你為一軍將領!」
「不過是一群亂臣賊子罷了,沒什麼好懼怕的。」
「老夫當朝太尉公儀休,今日為這龍門關主將統帥,將與諸君同生死,共進退!」
「不破北涼,誓不歸朝!」
作為大夏朝頂樑柱之一,曾經的沙場名將,公儀休的年紀已經年過六旬。
即使他曾經也是一威名赫赫的武道強者,但到了這個年紀,氣血也是不免得有些下滑。
本來這場戰役不該是由他來指揮的,只可惜平西侯白塵沙於邊境一敗再敗,不停的丟棄疆土失了領地,致使夏皇對其極度不滿。
再加上眼下朝堂上,能比平西侯更加傑出的將領,已是一個也無,所以迫於無奈之下,他這個多年未曾領兵的太尉,才不得以親自披堅執銳,再為一軍守將。
看著自己一生暴喝傳盪開來,好不容易叫周遭將士重新拾回了信心後,公儀休自個兒這才鬆了口氣。
他身上背著的擔子,是真的重。
本來大夏朝在二十多年前,還是鼎盛的情況,可誰曾想到了今時今日,竟然被人給打到了皇城腳下...
說真的,別說是這些個士兵心裡沒底,對於這場戰役最終的結果,就連公儀休這個一軍主將,都不敢說能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