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另外一邊,這邊已經結束了。
滿山遍野屍體橫陳,血腥味濃郁得駭人,殘肢斷骸,鮮血將每一處土地染紅。殺了這麼多名高手,夜閣也付出一定的代價。
顧成蹊仍舊站在巨石上,俯瞰一會兒後,開口,「你們做得很好,所有人按規矩領賞。把這裡打掃,死去的兄弟帶回夜閣安葬。」
「是!」所有人激動齊聲回答,響徹天際。
這聲音中,有完滿完成任務的高興有失去兄弟姐妹的悲慟,五味雜陳。但是他們得到尊主的肯定,努力就沒有白費,做出的犧牲就沒有白白犧牲。
「魎煞樓下『風』『雨』『雷』『電』隨本尊走一趟。」
「遵命!」四隊殺手同時朝她單膝跪下。
顧成蹊掃了眼後山,寬大袖袍一拂,使出輕功,縱身離去。
後面初洛帶領二十二衛緊隨其後,再後面數百黑衣殺手跟了上去。
……
天華宮主殿。
宿千羽歪倒在大殿裡的石階上,右手捂住流血的左手臂,暗紅錦袍被血染得更加艷麗幾分,薄唇微勾,妖冶的眼睛冷漠看著前面五米遠的白衣男子。
「哼,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景華山白先生,也會以大欺小嗎?」
「你欺負老子的徒兒,還管老子是不是以大欺小?你還是先照顧照顧你自己吧。」白湛輕瞥宿千羽,好看的眉微皺,一路殺進來,他的白袍上沒有沾上一滴鮮血。
宿千羽盯著他手裡提著的劍,站了起來,伸手擦掉唇邊的鮮血,白得不正常的陰柔面容上,始終掛著邪魅沒有溫度的笑,他甩了甩手上的鮮血,語氣涼森森的道:「你想殺我。」
「殺了你不是很好?少一個想殺丫頭的人,老子何樂而不為?」白湛意味不明的笑道。
這個白湛他一向做法,都是速度殺人,絲毫不給對方餘地,今天怎麼有空跟他練嘴皮子了?宿千羽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沒打算沉默。
他輕輕一笑,道:「白湛,你覺得你能殺得了我嗎?」
白湛微微挑眉,不得不說這小子跟他那個不肖徒兒一樣,邪門得很。
「殺得了又怎麼樣?殺不了又怎麼樣?殺得了,死丫頭少個對手,殺不了頂多讓她自己來對付你,左右,老子也不虧。」
「哈哈哈哈,讓我來猜猜,你廢話這麼久都不殺我,應該是為了等顧成蹊過來吧?」宿千羽嘴角勾起陰冷的弧度。
白湛抬起白玉般的手,指腹摸了摸光潔的下巴,笑道:「你果然很聰明。」
「也好,我也很想再見她一面。」宿千羽的視線從白湛臉上移到大殿門口,與他鬥了這麼久的人,是個女人,他倒要看看她是換下了男人裝扮,還是繼續男人裝扮?
印象當中那張臉,換上女裝再看,真是有點期待呢。
白湛見他沒有再想說話的意思,揮了揮手。
後面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幾個褐色錦袍男子出來對大殿進行檢查。
白湛拿出一塊錦帕慢慢擦拭劍身。
宿千羽站立不住,退到大椅上坐下,完全無視那對機關熟稔於心的幾人仔細的檢查。
白湛終於把本來就滴血不沾的劍身完全擦了一遍,丟了乾乾淨淨的一方錦帕,轉頭看向外面,心裏面無比想念:丫頭你怎麼還不來?老子好想你……誒,來了。
白湛輕輕一笑,讓開一步。
宿千羽看著他的動作,便隨著他看向外面。
一抹恍如謫仙的淺藍身影好似幻影般瞬移進來,停在白湛身邊。一襲水藍寬袖衣裙,外罩一件薄厚適宜的白色紗衣,精緻絕美容貌,髮髻簡單,只用一根玉簪固定。珍珠耳墜輕輕搖晃,映襯白皙的脖頸。白嫩的皮膚竟是比珍珠還要純白。
「我還以為你走了,沒想到你還在這裡,怎麼,特意留下來,就是為了再見我一面?」顧成蹊拂袖,負手身後,纖腰盈盈一握,靈動的黑眸注視宿千羽,那俯瞰天下的氣場,一般人無法直視。
宿千羽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臉,有一刻失神,然而很快又穩定下來了。
「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