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濟南剛剛大治,他就……哦,有人摘桃子來了?」張鈺聞言下意識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畢竟劉康也說,這新任的濟南相,都已經要來上任。
算算時間,曹操這邊把消息傳回去,那邊派人過來接任,大概是在曹操剛大破邪教餘孽,整個濟南即將迎來大治那陣。
洛陽的官看出來了,所以過來摘桃子。一個大治的濟南國,每年反饋上來的數據都是政績。至於誰把它變成這樣,誰在意?
也不是沒有考慮曹操的感受,闢為東郡太守,拜議郎。
感覺太守比國相有更多的權力,其實不然,曹操在濟南國,軍政大權一把抓,地位僅次於劉康。
當了太守,下面有郡丞掣肘,又有都尉分兵權。朝廷就用一紙調令,把他的兵權都給下了。
至於議郎,掌顧問應對。問題來了,劉宏多久沒有找臣子顧問應對了?
然後就沒然後了,曹操拒絕徵辟調職,稱病掛印而去。
「摘桃子?這個比喻有些意思!」劉康聞言一愣,隨即拍手叫好,「自己種下桃樹,結了果子,都還來不及品嘗,別人已經過來幫忙摘了!」
頓了頓,朝著後屋喊了句:「孟德,你覺得這個比喻怎麼樣?」
只見曹操在後屋走了進來,原來這傢伙一直都在濟南王府里。
也是,大家都是太平教徒,他已經辭官不做,這幾天怕是在府上讀書修道。
劉康肯定不喜歡國相,因為國相強勢,他這個濟南王就可有可無,如同吉祥物一樣。
曹操如今不是國相,又是教友,自然是親切不少。
再加上他有能力,人品也不錯,劉康願意和這樣的曹操交朋友。
「恰如其分,讓人感慨萬千。」曹操神色複雜的走出來。
「只是我想不通……」張鈺見曹操在,索性問了句,「孟德志向,應該是進入朝廷。如今只是被調任,為何要辭官?」
最初設置的路線,就是曹操殺入朝廷,然後成為一個朝中梟雄,最終成為個權臣。
如今半路辭官,這就無視了之前設定的方針。
「無他,父親派人過來知會而已。」曹操有些無奈,百善孝為先,父親派人過來告知,讓他託病辭官,難道還要和父親對著幹?
權衡一番,解釋道:「父親來信告知,這次調任其實是十常侍的意思。曹家與十常侍不對付,他們總要找藉口打壓曹某。調任東郡太守,拜議郎是讓曹某選擇,是否站在他們這邊。曹某若接下,那自然也就成了虛偽小人,為天下士人所不齒。大丈夫不怕丟官,只怕失節,面對這個情況,我只能辭官!」
說到底就是一直維持著和宦官作對到底的人設,突然接受招攬,人設會轟然崩塌。
十常侍註定不長久,但名聲卻是跟一輩子的,怎麼選都清楚。
還有些話曹操沒說,那就是曹嵩信中還說,大司農越來越不好做,已經開始存錢,過兩年花十萬貫,買個三公,也有示好的意思。
曹嵩可以示好,大不了混吃等死,再不然這官位丟了就告老還鄉。
可有那麼一趟,十常侍就算要再對付曹操,劉宏也得念在這十萬貫的面子上,善待曹操。
所以曹操的人設必須要飽滿,必須要和閹黨對抗到底,那麼這次就必須辭官明志!
「那接下來,孟德有何打算?」張鈺雖然早有所料,不過還是一副關切的表情詢問。
其實意外還是有些意外的,本以為自己和曹操討論過路線問題,他的人生會發生改變,誰知道一切依然如同歷史記載的一樣。
不出所料,曹操只有到公元188年才能重新出仕,成為西園八校。
也是巧合,187年曹嵩雖然花錢買了太尉一職,卻在188年因為葛陂黃巾牽連免官。
曹嵩四月被免官,八月西園八校組建,曹操擔任典軍校尉,這一前一後的,倒是巧了。
極端一些,這西園八校的組建,也不可能是劉宏拍腦袋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