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子罵了三天,終於罵不動了,吳升用強,將他摁住,查了一下經脈,感覺原先紊亂的氣息恢復了正常,身體實際上已經開始復原。
他真氣順著經脈進入氣海,被老頭氣海中的一道異種真氣阻擋,果然「雲山霧罩」,和左神隱當年種在自己氣海中的異種真氣相似。
罵不動純粹是因為餓的——老頭雖能辟穀,但氣海真元被封,辟穀的本事被壓制了七成,又要自己療傷,又三天沒有補充,著實餓得狠了。
吳升這才將吃食端了上來,不過是一碗稀粥,一盤鹹魚。
老頭眼冒金星、渾身無力,吳升親自上手攙扶起來,語重心長道:「晚輩適才探查前輩內息,果然已經自行梳理妥當,如今也能進食了,只是不能多吃,猛然暴飲暴食,於身體無益,先忍著些,哈?」
老頭恨恨瞪了吳升一眼,想要放兩句狠話,卻實在沒力氣,只得先將頭湊過去,打算先喝一口粥,攢句說話的力氣。
吳升「嗯?」了一聲:「怎麼?好良言聽不進去?」將碗口朝外撤了三寸。
老頭夠不著,看了看吳升,吳升很嚴肅道:「我是好心,不是故意餓著你,我剛才沒解釋清楚嗎?」
老頭呆了呆,緩緩點頭。
吳升這才滿意的將碗送到他嘴邊,一勺一勺餵他喝完,連著鹹魚吃了個乾淨。。
老頭吃完,吧唧了一會兒嘴,似乎還在回味米粥的滋味,回味了片刻,終於積蓄出力量,猛然爆發出一聲怒吼:「王八蛋!終有一日,老夫要你好看!」
吳升沉默片刻,搖了搖頭:「還有力氣罵人?今天的晚飯取消。」
在老頭一句又一句的怒吼聲中, 帶著碗勺出門。
當晚, 黃蓮奉命來看吳升和東籬子, 吳升見他已經換了身葛衣,於是拱手:「恭賀蓮老弟正式入門。」
黃蓮感慨道:「沒想到啊,蓮也有今日, 當年傳言中,丹論宗乃我輩丹師觸不可及的高門, 未曾想蓮也成了其中一員……」
吳升點頭:「人的命真說不清, 也許某個時刻, 運道忽然就起來了。」
黃蓮道:「今日入宮拜見王上,王上賜金玉, 親手為我等系綬,禮賢下士之名並非虛言。」
吳升表示贊同:「我聽說,今王, 還是先王……不清楚……曾大宴群臣, 令心愛的美人為眾臣斟酒, 有猛將把持不住, 趁亂摸美人之手,美人驚怒, 扯其盔纓以告楚王,你猜楚王怎麼做的?」
黃蓮問:「誰那麼大膽?」
吳升道:「管他是誰,就問你, 如果換做你是楚王,怎麼辦?」
黃蓮思忖道:「那要看是誰。若是伍兄, 弟便將美人獻上,若是岑軒、潘堅之流, 弟當治以重罪,哪只手摸的, 砍哪只手!」
吳升氣道:「當時夜宴,燈燭昏暗,王亦不知啊!」
黃蓮道:「那就加燭,看看賊子到底是誰!」
吳升擊掌:「所以你不是楚王,滅不得數十諸侯。當是時也,王令群臣摘盔絕纓,把頭盔都去了, 盔纓摘下來,所有人都不戴,這才掌燈,繼續歌舞, 由此而得大將衷心。」
黃蓮問:「這位將軍是誰?」
吳升無語道:「都說了,我聽說的,誰知道?」
黃蓮很感好奇,追問道:「伍兄聽誰說的?」
吳升有氣無力道:「忘了,想不起來。」
黃蓮著急:「怎麼能想不起來呢?伍兄仔細想想,傳言之人必為殿中之人,不是王上親信,便是這位將軍的熟識,否則怎麼可能知其根底?」
吳升擺了擺手:「算了,夏蟲不可語冰,完全蓋不到重點……今日來後山,是三高師讓你來的?」
黃蓮不悅:「多日不見,我自己想來見伍兄,不行麼?」
吳升道:「行,當然行,好了,我帶你過去看看吧。」
黃蓮訕笑:「那行,順便拜望一下。」
來到主屋門前,裡面立刻又想起喝罵聲:「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