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稱之為林啟明的年輕小吏,這個時候臉上漲的通紅,雙目中有憤怒之色,他望著范謹,忍不住反駁道:「范大人,下官也是陛下的臣子,也是大夏的官員,如今在朝堂之上,陛下讓我們這些言官風聞奏事,這是我們御史的職責,為何不能發表自己的看法,為何不能彈劾他人?莫非范大人的權利這麼大,身為宰輔,居然想堵塞言路不成?」
「你。」范謹氣的渾身直哆嗦,心中十分惱怒,卻又無可奈何,這是什麼時候了,皇帝正在高興時候,你居然出來彈劾他的兒子,皇帝會高興的起來,就算現在沒有什麼表示,事後也不會放過你的。
李景睿乃是儲君,坐鎮朝堂也有些年數了,贏得了朝中不少官員的支持,大家都在等待著李景睿登基稱帝,日後得到更多的好處,李景睿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儲君這麼簡單,也是大夏許多文官的利益代表,一旦出了事情,就是整個利益集團出了事情。
而作為首舉者,必定會遭到所有人的報復,林啟明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御史而已,大家雖然不會在明面上報復對方,但在官場上,想要報復一個人還是十分輕鬆的事情。
當然,這個傢伙若是成功了,若是得到新主人的保護,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了,只是,他就這麼確定,李景睿倒霉之後,他所支持的那個人就能上位不成?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范謹原本是好心好意,沒想到沒有得到對方的感謝不算,還得到一頂大帽子,這讓他心中十分彆扭,若不是顧忌在朝堂之上,恐怕他現在就開始發飆了。
「范大學士自然不會堵塞言路,而是因為今日是陛下凱旋之後,第一次朝會,大事比較多,你若是小事,可以暫時放在一邊。」岑文本輕笑道:「范大人剛正不阿,又怎麼可能不讓御史們發表自己的看法,彈劾大臣呢?」
「岑大人好口才,只是范大人如何知道林御史所彈劾的人是小事呢?弄不好是關係朝綱的大事呢?甚至是關係到大夏綿延萬年的大事呢?若是如此,范大人此舉不是壞了朝廷的大事嗎?」楊師道一身紫袍,站了出來,臉上沒有絲毫的擔心。
「這麼說,楊大人是知道林御史接下來要彈劾的內容了?」岑文本也不生氣,而是笑呵呵的望著對方,仍然是一臉的謙和之色。
楊師道聽了臉上就變差了,他當然知道林啟明要彈劾的內容,而且朝中的文武大臣都知道這件事情,可是知道並不是代表著能說出來,一旦說出來,那就代表著串聯。
下面的文武大臣都開始串聯了,讓皇帝怎麼安心,皇帝不怕下面的臣子們爭吵,就怕臣子們聯合在一起,甚至形成逼宮之勢,這才是動搖國本的事情。
楊師道聽了儒雅的面容上多了一些陰沉,到底是岑文本,老奸巨猾,隨便說了一句話,就讓楊師道無功而返,只能暗然退了下來。
李煜坐在寶座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並沒有說話,臣子們相互爭論,自己插手其中,不僅不能解決問題,甚至還有可能將問題複雜化,縱觀歷史,任何一個高明的皇帝,都不會參與臣子們之間的鬥爭,都會超然於外,看著臣子們的鬥爭,自己躲在一邊看笑話。
「林卿想彈劾什麼?」李煜臉上看不清楚任何喜怒,甚至連聲音也變的平靜了許多,只是眾人都是老狐狸了,自然聽的出來,皇帝實際上心中很不滿,只是在朝堂上無法發作。
「陛下,勛貴乃是朝廷的基石,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豈能容許他人詆毀,近日臣聽聞儲君對勛貴多有不滿,甚至言論要行推恩,臣認為十分不妥。」林啟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吞了口吐沫,大聲說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時候,既然已經站出來了,那就容不得其他了。
「不錯,陛下,臣等對大夏忠心耿耿,對大夏雖然沒有多少功勞,也有苦勞,儲君殿下要行推恩,這不僅僅是干涉臣等家事,實際上就是想對我們勛貴動手。」二等子陳十二大聲哭訴道。
「陛下,臣等為大夏臣子,都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是想殺我們,何必採用這種方式呢?只要陛下一道聖旨,臣敢說,不要陛下動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