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頓時天地一暗。
法空看到那靜靜站著的中年男子忽然一滑,無聲無息的在陰影里滑到湖上的迴廊。
法空嘆一口氣,淡淡吐出一個字:「定」。
中年男子忽然一下定在原地。
他一隻腳邁出去,停在半空,一下被定住,好像雕像般一動不能動。
他甚至眼珠都不能轉動,想瞪大眼睛也做不到,只是怔怔看著法空。
法空輕輕搖頭,給了他一個眼色。
待一杯酒喝光的時候,中年男子才恢復了活動,他臉色微變瞪著法空。
法空瀟灑的舉起酒杯,朝他遙敬一下,然後輕啜一口,露出享受之色。
中年男子臉色陰晴不定,死死瞪著法空。
法空微笑搖頭。
此時,烏雲過去,月光再次灑落。
中年男子忽然轉身便走,出了迴廊,離開淨湖時,在月光下現出身形。
衣袂飄飛聲隨即響起。
中年男子身形陡然加速,重新鑽進樹林。
法空看到數道人影從暗處出現,追向樹林,隨後便沒有了動靜。
數次呼吸之後,一群護衛悄然出現,無聲無息把樹林團團圍住,沒上前打擾小亭里的法空。
法空看著他們把樹林圍得密不透風,水潑不進,暗自搖搖頭。
這些護衛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那中年男子已經走了。
他好像能在陰影里行走,不被人發現。
只是自己一直處於藥師佛像加持的狀態中,神清心明,並不會被他蒙蔽。
這是刺客吧?
折騰了好一會兒,眾護衛散去,從始到終,除了衣衫飄飛聲,一絲聲音也不發出。
好像一個沉默的世界。
法空笑了笑,看向西邊水榭方向。
西邊水榭的門打開,信王與許妙如一起出來,來到了法空跟前。
信王合什:「法空大師。」
法空起身合什還禮。
「多謝大師。」信王道。
如果不是法空,自己竟然發現不了那刺客,當真是詭異的秘術。
法空微笑:「區區刺客,怎能靠近王爺,倒是貧僧多事了。」
許妙如慵懶而美麗,仿佛海棠春睡,玉腮含春:「難道是來刺殺我?」
「應該是刺殺孤。」信王臉色陰沉,雙眼迸射寒光,冷冷道:「陳光地!」
「屬下在!」
一道人影倏然從樹林鑽出,腳不沾湖水,虛空橫渡到小亭里,抱拳躬身行禮。
卻是一個相貌平平的青年,氣宇軒昂,雙眼如寶石熠熠生輝。
「怎麼回事?」
「屬下失職,有一個刺客闖進來了。」
「可追到了?」
陳光地搖頭:「他好像不翼而飛了,不是我們護衛的漏洞,……應該是影子刺客。」
「嗯——?」
「影子刺客林飛揚。」陳光地道:「行走於陰影,殺人於無形,修為再高也發現不了他。」
「誰的人?」
陳光地抱拳道:「他的身份成謎,但死在他手裡已經有三位貴人,兵部的陳大人與於大人,還有南宣王。」
信王皺眉:「刺殺了王爺,仍安然無恙?」
宣南王在偏僻的南地,距離神京上萬里,他聽聞過此事卻沒怎麼關注。
原本以為早已經捉到刺客,名刑正典,沒想到這刺客還逍遙法外。
這太過離譜了。
那可是堂堂的王爺。
雖然只是異姓王爺,還是承襲爵位的王爺。
但王爺就是王爺,關乎朝廷的威嚴,怎麼可能被刺殺卻捉不到兇手,天下怎麼看朝廷?
陳光地遲疑。
「吞吞吐吐,有屁就放!」
「……是。」陳光地咬咬牙:「刑部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