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成自然,並未經過大腦,身形倏的一晃,劍尖刺到了空處。
令狐衝心中嘆道,果然步法奇妙,這一劍看似使得漫不經心,卻是蓄勢一劍,已使了五六分力。
若是兩人私底下切磋,自己自然會讓著儀琳,但如今在兩位長輩跟前,若是太過明顯,卻是不妥。
「嗤——!」他再次刺出一劍,出劍更快,快逾奔馬,身形與劍合一,直撲儀琳,劍尖刺向其膻中之穴。
他的劍雖快如閃電,其揮劍之姿,卻瀟灑無比,似乎信手揮灑,毫不用力,看著頗是舒暢。
儀琳再次一閃,蓮足下意識的輕移,身形倏然一晃,橫移了一尺,差之毫厘,躲過這一劍。
「令狐賢侄的威名倒非虛傳。」定逸師太撥動著佛珠,緩緩點頭,面露嘉許之色。
岳不群拈鬚而笑,並未說客套之語,心下也覺得沖兒的劍法確實大有長進,出劍如電,即使自己,也不過如此了。
看來,思過崖上的幾個月,他一定是刻苦練功,有了什麼頓悟,武功突飛猛進,華山派振興有望,實在再好不過。
他面露微笑,心中的得意難以自抑。
只是數招過去,他的臉色慢慢沉肅下來。
令狐沖劍似電光,其快無比,大廳中傳出「嗤」「嗤」的厲嘯,乃是劍破空氣之聲,但儀琳仍舊雙手合什,身形一直保持這般姿勢,宛如朝佛之勢。
儀琳身體不動,卻是因為令狐沖的劍勢太疾太快,她心下驚訝,沒有回過神來,蓮足卻是不停,任憑下意識與習慣的驅動,故看上去,她仿佛一尊觀音佛像,在不停的變幻位置,看上去頗為怪異。
此時,定逸師太板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瞥了對面岳不群一眼,頗是得意。
旁邊的眾弟子心中更是訝異,被令狐沖快愈閃電的劍光弄得目眩神迷,激動不已,自忖若是對上這般劍法,唯有束手待斃一途,一招也難躲過。
岳靈珊則盯著儀琳看,心下更是激動,這般步法,竟能躲過大師兄凌厲的劍招,實在玄妙之極,自己若是學會,豈不美妙?!
她瞧了坐在主座,面露微笑的蕭月生一眼,暗自一哼,定是姓蕭的教儀琳師妹的!
想到此,她便息了這個念頭,這個姓蕭的這般吝嗇,豈會輕易傳於別人這般精妙的步法?!
轉眼之間,二十幾劍已然刺出,徒勞無功,令狐衝心中驚異更甚,獨孤九劍中,破盡天下武功,卻唯獨沒有輕功,自己竟拿儀琳無奈,欲要觀察清楚其步法之規律,仍舊徒勞無功,看不清楚其蓮足,也弄不清她身體變化的方位,仿佛絲毫沒有規律,隨意踏足一般。
他心思一轉,忽然劍光一斂,劍勢頓然變得緩慢起來,仿佛老牛拉慢車,悠悠刺向儀琳。
儀琳一怔,足下仍舊踏著步法,轉眼之間,十幾個方位已然變幻,見他劍勢變緩,腳下也變慢。
如此一來,她的身形越發清楚,令狐沖凝神觀看,如此之慢的速度,她的足下仍如薄霧籠罩,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放棄了這個念頭,想以己之長,克敵之短,長劍仍舊緩緩刺出。
儀琳合什的雙手放下,如今方是回過神來,見到長劍緩緩刺至,她不由心癢,瑩白的小手伸出,屈起食指,朝向劍尖彈去。
「嗤——!」一聲短促的布帛撕裂之聲,長劍陡然變快,一道寒光泛起,直刺儀琳手腕。
儀琳只覺眼前一亮,下意識的腳下一踩,倏的退後,堪堪躲過襲來的劍尖,猶有餘悸的看了令狐沖一眼。
「呵呵,儀琳師妹,得罪了。」令狐沖有些不好意思,武功不如,竟要靠耍詐機巧來對付儀琳。
「嗯,兵不厭詐,以智降力,……岳掌門,你這個弟子確實不凡。」定逸師太撥著佛珠,緩緩讚嘆。
岳不群拈鬚而笑,心下卻頗不自在,他人稱君子劍,講究的是堂堂正正,定逸師太此話,聽著倒像是諷刺自己。
「令狐師兄,看招!」儀琳頓覺被欺,心下微怒,身形倏的加快,陡然沖向令狐沖。
令狐沖大喜,後發制人,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