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練功場旁,驀然之間,忽然出現兩道人影,蕭月生正右臂摟著郭芙的纖纖柳腰,蕭月生一襲雪白的貂皮裘衣,還戴著貂帽,顯得雍容而瀟灑,郭芙則是素雅的雪白羅衫,在夜色下泛著淡淡的白光。
她頭上插著碧光微閃的鎮神簪,腕上戴著護心鐲,寒氣根本無法侵入她的身體,可謂寒暑不侵。
「岳父岳母他們正在寢室。」
「嗯,我們過去吧。」
「誰?!」一聲沉喝聲響起,來自牆角處,聲音不大,卻隱隱有震動耳膜的力量,內力深厚。
「是陸雲麼?」郭芙略有些低沉的問道,柔和而親近,令人禁不住的放鬆下來,她受完顏萍與小鳳她們的薰陶,說話的語氣與聲調柔和悅耳,仿佛綸音天樂。
「原來是大小姐!……正是陸雲在此。」自牆東南角的花叢中,走出一位面如冠玉,氣宇軒昂的少年,一身玄色長衫迎風飄動。
他手按長劍,暗淡的夜色下,目似朗星,閃爍著精芒,說不出的俊朗,宛如玉樹臨風而立。
只是踏出兩步,離開掩藏其身形的花叢,陸雲便停住不動,雙手抱拳,躬身對蕭月生行禮:「見過姑爺!」
蕭月生點頭致意,微笑不語,郭芙輕捋了下耳邊垂下的青絲,柔聲道:「是你輪值?」
「是,上半夜是我,下半夜小傑來換我!」陸雲迎著嗚嗚響的寒風,恭聲答道,言論中的恭敬遠甚對蕭月生。
蕭月生心中不由暗笑,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自己的妻子有不少的仰慕者呀,他忽然大感自豪。
「今曰黃幫主不停的念叨姑爺,小人職責所在,不能前去通報,還是大小姐親自過去吧。」
陸雲說話一本正經,恭謹得令蕭月生不停的暗暗發笑,頗覺可愛,這般青澀的小伙子的情懷,自己卻難體會得到了。
「辛苦你了!」郭芙螓首微點,勉強一笑,轉身望向丈夫,輕聲道:「大哥,我們快去吧?……看來娘早料到你會過來。」
蕭月生「嗯」了一聲,抱拳對氣宇軒昂的陸雲微微一笑,摟著她柔軟纖細的柳腰轉身而去,似慢實快,眨眼間便已消失在黑暗中。
呼嘯的寒風中,身後的陸雲冠玉般的面龐露出苦澀,自失的笑了笑,深深吐出一口氣,將沮喪的思緒拋開,轉身回到了花叢之後,這裡有高牆與花枝阻擋,寒風無法進入,他可以凝神調息,既是守護郭府,又能增強自己的內力。
屋外寒風呼嘯,郭靖與黃蓉夫婦正在屋內對坐吃飯。
郭芙出嫁到了觀瀾山莊,郭襄與郭破虜也隨著一燈大師離開,要去觀瀾山莊找他們的大姐,郭府內只剩下了郭靖與黃蓉夫婦二人。
自己的兒女們在家時,他們二人會時不時的心煩,大女兒已至花信,仍舊不肯嫁人,就像一朵鮮花,還沒有開放,便要凋謝,令人憐惜,他們想起來便發愁。
沉默少言的大女兒出嫁了,家裡頓時仿佛榻了一根柱子一般,空落落的,夫妻二人也不去寬闊的大廳吃飯,免得太過淒涼。
今天的曰子不比尋常,黃蓉見丈夫心氣兒不順,憂愁滿面,便親自下廚抄了兩碟小菜兒,給郭靖下酒。
「靖哥哥,不要再想了,人死不能復生,要怨,也只能怨魯長老的命不好罷。」黃蓉見丈夫剛放下酒杯便嘆氣,兩道眉毛間快要皺成「川」字,便柔聲安慰道。
郭靖大手抹了一把臉,大眼之中隱隱泛著血絲,嘴唇右邊起了個水泡,他搖了搖頭,又深深嘆息一聲:「唉——!……當初有人刺殺我,沒有得逞,咱們便應該想到,便應該防著他們對付其他人,就應該讓秋風隨在他身邊的!」
「他們必定不肯的!」黃蓉的容顏比起以前,年輕許多,像極了一位妙齡少婦,她雙手白嫩,執起手邊的銀壺,一邊替郭靖斟酒,一邊說道:「這哥倆兒受了觀瀾的指派,是來專門保護咱們倆的,你是指使不動他倆的!」
「唉——,……這個觀瀾!」郭靖長嘆一聲,露出苦笑,對這個姑爺實在是無可奈何,對其胸無大志,怒其不爭得很。
「事到如今,靖哥哥你也不必多想,就盼著觀瀾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