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子沒有湊那個熱鬧,還是住在清華園的家屬區,單獨占了一個小院。
很平常的院子,不是什麼四合院,一角還私搭了個棚子,權當車棚使用,停個自行車什麼的很方便,放外邊,一準的違建,可在清華,這樣的房子都連成了片。
張伊一在這裡住了小二十年,她熟悉路邊的每一根電線杆子,還有坑窪的水泥路面,不過聽說最近要搞管網改造,電線杆要拆了。
「姐,你想什麼呢?」
李曉·琳的話打斷了張伊一的思緒,她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看了眼舒服地躺在床上的妹妹,她忙提醒道:「死丫頭,把鞋脫了!」
李曉·琳蹬了兩下腿,腳上的拖鞋就飛了出去,然後便說道:「姐,我們來聊天嘛!」
印象里,姐妹倆好久沒有一起睡了,張伊一關了燈,這才跟妹妹擠到一張床上。
「姐,你剛才拿的是陳喬山的電話吧?」
張伊一微不可查地「嗯」了一聲,然後就閉口不言,那是她的弟弟,想想還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姐,你以後離陳喬山遠點,那人很可惡。」
李曉·琳對陳喬山怨念頗深,從一開始,她就防著這一天,誰知道千算萬算,還是被老媽撞見了。
李曉·琳打小就知道,老爸是個不靠譜的,連爺爺都拿他沒轍,更別提心高氣傲的媽媽。
父母離婚她一點都不奇怪,這個家有媽媽,還有姐姐,李曉·琳就覺得足夠了,再也容不下旁人。
聽到小妹的話,張伊一有些好笑,這幾天,也不知道聽過多少回了,想了想,她又有點好奇,「曉琳,你很了解……那個人?」
沉吟良久,張伊一找了個詞代替了陳喬山。
她本能地覺得叫名字不合適,弟弟又喊不出口,真要是喊了,李曉·琳恐怕得發飆,索性用那個人代替。
「怎麼不了解,我最了解他。」
一說起這個,李曉·琳就氣得咬牙,「姐,你不知道,他一被光華錄取,我就知道了。」
張伊一有些驚訝,連母親都不認識陳喬山,小妹怎麼會認識的,「你怎麼知道他的?」
李曉·琳氣鼓鼓地說道:「高考成績出來以後,北大剛開始錄取工作,我就找爺爺打聽,我的分數挺高的,本來以為能拿到光華的第一名,結果被那傢伙搶了風頭,比我高了三十多分,爺爺說他是光華歷年的最高分。」
「姐,我跟你說,那傢伙肯定是作弊。」
張伊一忍不住笑了,妹妹的心思她再了解不過,最是不服人,「行了,不就是搶了你的第一嗎,難道就憑這個,你就認出他來了?」
「才不是呢,他還要搶你!」
「別瞎說。」
姐妹倆笑鬧了一陣,李曉·琳朝中間擠了擠,床有點小,她不由抱怨道:「太擠了,回頭讓大舅過來換個大點的床。」
「行了,我一個人睡足夠的,誰讓你硬要擠進來的。」
張伊一在這個房間住了差不多有二十年,房間不大,換了床,書桌就放不下了。
這裡承載了她太多的記憶,張伊一肯定是不願意改變的,就如同她惦記了父親二十多年,卻害怕與陳衛國見面一樣。
李曉·琳不知道姐姐的心思,她側著身子,面向著姐姐,跟小時候一樣,她不由笑了,「姐,不是我說陳喬山壞話,他根本不像高考狀元,第一學期成績就墊底,連我爺爺都奇怪。」
張伊一愣了一下,「你爺爺關心他幹嘛?」
「唉,給你說了吧,那傢伙是你乾爹推薦到爺爺那的,說他是個不可多得好苗子。」
張伊一大為驚奇,不過她沒著急問,而是說道:「別瞎說,程紅阿姨是我乾媽不假,李叔叔可不是我乾爹。」
程阿姨是外婆的學生,也是媽媽多年的朋友兼同事,待姐姐極好,李曉·琳知道姐姐的忌諱,便沒再提這話茬,「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都念叨多少年了。」
張伊一也沒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