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究竟是因為何故?」
先是聊了下時局,隨後蘇儀冷不丁又問了白鹿一句。
對此,白鹿事前也沒有聽到什麼風聲,於是只搖了搖頭:
「我也不曉得。」
「不過想來,老師他應該是有了什麼別的想法吧。」
「不管怎麼去說,老師的教誨在吾輩心中,永遠都是正確的。」
「此生能為太平門徒,能入大賢良師門下,我白鹿一生無憾!」
而就在太平道門徒行走天下,布施四方之際。
季秋自當陽郡張氏出,面色淡然,身上威嚴愈發深重。
時過境遷,眼下的他已不再是那駕馭馬車,入大炎首都泰安求學的一少年了。
此時的季秋二十餘歲,執掌天下第一道脈太平道,聲威影響數州之地,雖不入朝堂,但放眼天下各處,幾乎各地都有著屬於他的影響。
這麼多年過去,他仍然是穿著那身粗布編制而成的黃袍。
季秋出了張府,回頭看著那熠熠生輝的張氏牌匾,輕吐一口氣。
從今往後,他的所作所為,就與當陽張氏無關了。
回憶起來方才與張氏族長張休的對話,季秋搖了搖頭,並沒有當做是一回事。
身為一郡門閥望族,後輩之中能夠誕生出季秋這等不世出的人傑,自然是件數百年難得一回的幸事。
可不幸的是,從一開始被張休寄予厚望的這位後輩,從始至終都沒想過入朝為官,擴大張氏的影響力。
他反而還選擇立下道脈,廣收弟子救濟平民,雖於民間確實有著偌大聲望,但如此行為對光耀門庭,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數年來屢次不歡而散,季秋索性又與模擬之中的選擇一樣,直接脫離了當陽張氏,如此也算是卸下包袱,落得了個清淨。
雖此身成長至此,虧欠張氏的人情頗多,但之後季秋所行之事太過驚世駭俗,要是將張氏也一併牽扯其中,那反而是害了這百年大族。
因此,倒不如直接當斷則斷。
「老師,你就這麼從家族之中脫身了嗎?」
一直跟隨於季秋身畔,一佩劍的黃衣姑娘在看到季秋有些出神,於是輕聲詢問道。
她的頭髮順沿兩肩披下,隨著唇齒發聲,兩側臉頰隱有梨窩淺現,一雙黛眉彎彎的,氣質看上去格外柔順。
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最好的芳華。
女子面容生的姣好,即使穿著打扮簡單,卻也依舊不會掩蓋其天生麗質。
她就是季秋數年前於幽州帶回太平道的那個小女孩,名叫小柳。
後來,女孩在季秋的教導下讀書習字,為自己取了名字,叫做柳青衣,一直以來都謹遵季秋的教誨,行濟世太平之道,旁人不知其名,大都稱其為柳姑娘。
青衣這個名字,她只告訴過季秋。
看著越髮長大,一直都跟隨於自己左右的小姑娘,季秋淡淡一笑:
「是啊。」
「當陽張氏於我有著頗多恩情,但老師我之後的行為,卻可能為其帶來災禍。」
「既然如此,倒是還不如先了斷了的好。」
「此地雖是我之出身,但老師我傾盡心血打造的,卻是太平道啊。」
「那裡,才是你我真正的家。」
夕陽下,青年道人對著身畔的弟子,輕聲解釋道。
隨後,二人這才頭也不回的,往遠方走去。
畢竟之後,還有一場影響了整個太平道的大事,要召開呢。
這,可不能給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