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事兒都記錯了,屬實該死。
像吾等家境平平,地位尷尬,只能靠自己奮勇殺敵,拼出一條血路來,如此忽視老弟的功績,作為兄長也好,作為百夫長也罷,都是為兄的失職。
為兄自罰一杯,老弟勿要放在心上。」
「百夫長嚴重了。」程處亮當即端著酒杯站起身說道,「當日實屬巧合,莫不是那賊寇被大軍沖了個七葷八素,也不至於讓小弟撿了個人頭。
不過百夫長有句話沒說錯,吾等家境平平,又都無力繼承家業,的確是只能靠自己殺出一條血路來,說到這個,還是羨慕長孫兄,生來就是小公爺的命,哪像我等?戰場廝殺一輩子,也不知有無機會達成長孫兄生來就有的高度。
來,吾提議,眾人敬小公爺一杯!」
「對對對,大家敬小公爺一杯!」
房遺愛等人也嚷嚷了起來。
長孫沖那個氣啊!
他媽的,不帶這麼擠兌人的!
還家境平平?你是真有臉說!
本來聽他們一通商業互吹就讓他夠夠的了,結果臨了還把火燒到了自己頭上。
這讓長孫沖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作為長孫無忌的嫡長子,涵養還是有的,當下也只得站起身,拱手道:「還是諸位兄弟的日子舒服啊,哪像為兄,終日被困這小小洮源,只得日日酗酒,鬱鬱寡歡。」
長孫沖這話意在以退為進,你們不是說我沒能耐,只能依靠繼承家業麼?不,咱這是懷才不遇,胸有錦繡奈何無處施為。
「小公爺此言差矣。」李景仁說道,「這正說明小公爺身份高貴,若尋常人想要日日酗酒,可沒這條件,旁的不說,就是這酒錢他都掏不出來。」
李景仁更缺德,你隱喻的那些是啥?咱聽不懂,咱就按照字面上的意思來理解。
最煩的就是你這種說話還要別人來猜的傢伙,我揶不死你!
房遺愛聞言,也說道:「對對對,這酒可不便宜,縱使吾現在升任百夫長,一年之俸祿莫說日日酗酒,月余都支撐不住。」
「還月余?」長孫沖這邊有人不屑道,「就你百夫長那點兒俸祿,估計也就夠買幾壇酒。」
他也是聽得夠夠的。
房遺愛這些傢伙,一回來就邀約大家飲宴,這本來也沒什麼,飲宴就飲宴唄。
但你們這般吹噓,過分了啊!
這不,逮著機會,就譏諷了一番。
而長孫沖一聽,心裡那個無奈啊,真他媽是豬隊友!
果然,房遺愛一點兒不帶生氣的,聞言,更是一臉的恍然:「這便是差距,吾等縱使廝殺一年,換來的也不過是諸位的一頓酒宴罷了。」
「房老二,你有完沒完,莫不是房僕射斷了你花銷不成,一來就在此揶揄吾等,意欲何為?」有人聽不下去了,當即就站了起來。
關鍵是這王八蛋太缺德了,揶揄兩句也就行了,非要沒完沒了的,大家都是年輕人,誰受你這鳥氣?
「對不住,對不住。」程處亮連忙站起身打起了圓場,「今日都喝多了,話多了些,倒是讓諸位兄弟看了笑話。」
房遺愛也是個人精,當下也是拱手道:「對,喝多了,諸位兄弟莫要介意,來,繼續。」
一時間,眾人又開始飲宴。
當然,話里話外難免是夾槍帶棒,這使得長孫沖等人這頓酒喝得格外不是滋味。
等房遺愛他們大笑著離席後,眾人是面面相覷。
有人怒拍桌子道:「什麼時候受過這等鳥氣?」
「那你能怎麼辦?人家就是來顯擺的。」有人無奈搖頭道,「而且,你還無話可說,人家真的憑藉自身的本事,闖出了名頭。」
「不過是小小百夫長和什長,諸位回到長安,誰的起步會比這個低?」剛剛那豬隊友不屑道,「曲江池裡的王八提溜出來都比他有份,有什麼好嘚瑟的?」
可他這話,沒人接茬兒。
這他媽就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