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
的確,臨陣換將,這同樣不能算理智的決定,可他難道要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那些行將就木的老東西能不能保持理智嗎?
他信不過賀賴角弧,信不過步鹿孤牛,信不過青羊部的那些頭人們。
就像那些頭人們信不過他一樣。
「更何況,那十二個巫師,本身就是給我準備的吧」
紇奚玄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只是對付薊州統兵都督劉燕然,十二個巫師有些太多了。至於剩下那幾個,明顯是給他準備的——至於是要敲打敲打,還是要下死手,這隻看那些頭人們當時的心情。
或許只要他服軟,只要他求饒,那些頭人就會留他一命,留下他當青羊部的看家狗。
但是,他不想當狗。
青色是天空的顏色,這是父親生前告訴他的。
「天空啊」
紇奚青睜開雙眼,仰頭望著天花板,視線仿佛穿過了屋頂,看到了那片青色的天空。
悠揚的天空之下,號角聲陣陣,他和他的兄弟在草原上縱馬奔騰著,遠方是等待著他們回家的雙親。
「號角聲?」
紇奚青猛地回過神來。
「哪來的號角聲?誰吹的?」
「大兄,我們不用那種東西等等,我也聽到了!」
一旁的木爾術剛想說些什麼,耳邊卻也傳來了那份遙遠的號角聲響。
悠揚的號角聲,帶來了草原上的風,激昂而歡快的鼓點,那是家的旋律。
所以為了回家,必須要殺。
「大兄有古怪」
身高九尺的木爾術攥緊拳頭,努力維持著意識的清醒。
「血煞之力壓不住了!我現在想殺人!那是巫師的號角和鼓點!」
「難道說青羊部真就這麼想讓我死嗎?」
一圈打暈木爾術,紇奚青咬了咬牙,直接站起身子,推門而出上了城樓。
城樓之上,紇奚青終於看到了那個敲打戰鼓的身影。
四目相對。
即使相隔如此之遠,紇奚青也已經看到了,那份刻骨的殺意。
「他怎麼會操縱巫師的戰鼓!」
看著遠處那一襲再眼熟不過的身影,看著殺死他親弟弟的大膽狂徒,看著那個讓他淪落至此的生死大敵,紇奚青雙目瞬間腥紅。
「誰!是誰泄露的!是青羊部嗎!是賀賴角弧嗎!」
但此刻,不管紇奚青再怎麼猜測,也都已經晚了。
那個敲打著戰鼓的身影,已經扛起了大刀,騎馬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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