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斐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卻是道「亡母本是南方人士,後來家道中落,為了撐起門庭,便將絲綢運往北疆販賣給北齊人。」
「豈料生意沒有做成,卻是被北齊人擄去,做了北齊王的女奴,不過多久,她便有了我,生下我那年,她只有十四歲。」
「因為是秦人,我們母子生活十分艱難,母親為了讓我活命,一次次忍辱負重。」
「於是我有了同父異母的妹妹,可當母親懷有第三個孩子時,卻被北齊丞相活生生地剖出孩子,因此喪命。」
「我曾去尋過亡母的親人,可是他們早已不在人世,親人連同亡母,全都不在人世。」
「後來經過我多番查探,卻得知亡母是外祖父母買來的女兒。最近有人提及亡母的身份,卻說亡母的遭遇皆因川平郡主之父而起。」
話到此處,雲斐沒有再開口。
這個故事,他曾說給很多人聽,不過都是真假參半。
唯有這一次,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白夫人默默地聽著。
無論這番話她信了幾成也好,但是平靜的話語吐出來的字眼,裡面所夾雜的悲戚她能清晰感覺到。
而這道孤寂的背影,也讓她想起了當年的昭華。
最後,她嘆了一口氣「我能告訴公子的,便是這幅畫上的女子,面貌幾乎與川平如出一轍。」
她沒有稱呼一聲「王子」,倒像是顧及雲斐痛惡這個身份。
雲斐道「不瞞夫人,母親過世多年,她的樣貌我早已模糊,歸雁城一戰中我曾與太叔妃交手,當時便覺得太叔妃氣質酷似亡母。」
「後來細細回想,其實不止氣質像似,就連面容也是相似的,這幅畫為我照記憶所畫,怕是有幾分失真也不一定。」
他的話聽起來這般真誠,倒是叫白夫人放下了幾分警惕。
最後,白夫人還是道「我與郡主年少相交,卻是只知郡主只有一個哥哥,不曾聽說她有其他兄弟姐妹。」
「不過,我很好奇,公子既然說有人提到公子母親的身世,為何不與那人確認,反而來找我?」
雲斐答道「事關母親的身世,我卻不能僅聽信一面之詞,更何況如今我欲與大秦化敵為友,從此定居在母親的故鄉。」
「我不想因為這種事,讓我把仇恨放錯了對象,僅此而已。」
「今夜本是我唐突,夫人有所疑慮也情有可原。能否請夫人移駕,與我去見一個人,到時候夫人就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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