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快進屋歇著吧。」
李翔這時才感覺到腳板像站在千年寒冰上似的,凍得生疼,二話不說,立刻往暖閣里跑。
李朝急沖沖趕了過來,鞭炮已放完,只餘下一地的紙屑。蘇瑋正和樂思齊話別:「多謝樂小姐招待,現在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擾了。」示意艾軍放下菜錢。
艾軍捧上五十兩雪花銀,樂思齊也不客氣,謝過之後讓康大總管收下。
大紅燈籠發出的桔紅色的光照在蘇瑋那張沒有瑕疵的臉上,李朝心頭一股無名火莫名地往上竄,當場大喝一聲:「哪個狂徙在此滋事?」
不用蘇瑋有所表示,護衛們已經把李朝拿下,反剪雙手。
樂思齊定睛一看,原來是他,忙幫他求情::「這是我朋友。可能是聽到鞭炮聲過來看情況的,一場誤會而已,還請把他放了吧。」
蘇瑋微微舉了一下手,兩個護衛鬆開了手,李朝才得自由。他揉著發疼的手臂還想說兩句場面話,蘇瑋已翻身上馬,一行人瞬息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街上只剩下景福樓的人,以及遠遠看熱鬧的領居們。
樂思齊過去問道:「你怎麼來了?沒事吧?」指了指他的手臂。
李朝從暖閣跑來的,就算加了件披風,夜風刺骨也忍受不住,還沒來得及答樂思齊的話,已連著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
樂思齊只好邀他進內,又讓康文去拿衣裳,:「康大總管的衣服你將就著穿吧。」
還沒歇下的大廚只好再次生火給他煮了碗薑湯,捶著忙碌了一天酸得直不起來的腰,嘀嘀咕咕道:「這叫什麼事啊,大過年的,也不讓人消停。」
李朝聽說剛才的男人就是徐國公蘇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道:「他來幹什麼?」
樂思齊笑了,道:「我們開酒樓的,來的自然是食客,還能幹什麼?」
說話間,冬兒插話道:「這人太可惡了,把我買來和小姐一起放的煙花鞭炮全都放了,一點兒也沒給我們留。」
李朝這才知道把他爹驚得靈魂出竅的鞭炮原來是眼前的小女孩買的,不由翻了翻白眼,道:「你一個小女娃兒買這兒多鞭炮竹幹什麼?要是你家小姐放的時候傷著了可怎麼辦?你擔得起這個責任麼?」
冬兒反駁道:「呸,呸,呸,大過年的,你也不說幾句好話,怎麼一開口便咒我家小姐?」
已經四更二刻了,天眼看著快亮了,新的一年已經開始,現在是正月初一了。
李朝自知說錯了話,訕訕然地朝樂思齊笑,道:「以後他要再來,你託詞沒在景福樓,別理他吧。」
樂思齊道:「他是國公,你不怕得罪了他,他把景福樓拆了?」
那倒是,看他那些如狼似虎的護衛,恐怕把景福樓拆了還是輕的,搞不好都要出人命。
李朝皺起了眉,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哪有吃個飯吃了一晚上的。」
心裡只覺憋得慌,埋怨樂思齊道:「你也不讓人通知我,要陪,由我來陪他好了。」心裡小聲嘀咕:「你又不是陪酒的,怎麼能讓你陪他呢。」
樂思齊讓冬兒先回去給她燒熱水:「……我可真是累了。」然後才對李朝道:「人家是國公,身份擺在那兒,也不是一般人能陪得了。他願意在咱們這兒吃飯還是咱們的運氣呢,趕明兒把風聲放出去,一下子把景福樓提高好幾個檔次。」
不禁有些惋惜,要是有數位相機或者手機就好了,和他合個影,掛在景福樓入門處,也是一個炒作的機會。
李朝有些不高興,書生脾氣發作,生硬地道:「國公爺又怎麼樣。男女有別,傳出去於你的名聲有礙。你這麼大的人,怎麼也不注意一下。」
想起之前傳得沸沸揚揚的她與韋哲,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抽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樂思齊想起這個時代的封建思想,便不言語了,讓他喝了薑湯,便催他回去:「……我要休息了。」
李朝穿著康文準備過年穿的新棉襖離開了,樂思齊回到雅居小築,泡在暖暖的熱水中,只覺通身舒泰,加上忙了一天,竟在浴桶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