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單被城中吏民推為即墨城守,率眾與齊軍交戰數年,樂毅強攻不克,改為圍困策略。後田單以火牛陣大破燕軍,並且成功收復七十餘城,盡復齊國國土。
劉景以田單自比,表達的可不僅僅想要擊退劉表軍那麼簡單,他是想要將劉表軍逐回江北,收復長沙。
劉巴不禁感慨道:「府君才器兼人,心中亦有宏志,必能逐走北方之敵,收復長沙大邦。屆時據守荊南,進可為齊桓、晉文,退亦不失竇融、鮑永之功。」
「子初之言,深得我心。」劉景輕輕頷首道。
齊桓、晉文自不用說,乃是春秋五霸。竇融、鮑永則是西漢末年時期人,在面對光武帝時,竇融獻出河西五郡、鮑永放棄并州,可謂是「識時務」的典範。
劉景與劉巴、蔣琬二人作別後,又對相送的零陵士民揮手致意,而後登船離去。
望著龐大的戰艦相軋而行,蜂擁向北,劉巴微微皺起眉頭,問身邊的蔣琬道:「公琰,你認為府君有沒有能力擊退北軍?」他之前的樣子都是做給劉景看的,心裡對未來並非充滿信心。
蔣琬重重頷首道:「府君必勝。」
劉巴瞥了蔣琬一眼,點點頭,不再多言。
相比來時,歸程就快多了,艦隊順流而行,速度幾乎快了一倍,短短三四日就回到了酃縣,而此時,正好進入二月仲春。
二月,有了天子「衣帶詔」的藉口,袁紹正式對外發布討伐曹操檄文,指控曹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欲撓折棟樑,孤弱漢室,除忠害良,專為梟雄。」
三月,在覆滅公孫瓚,休整近一年後,袁紹終於出兵了,其率兵進駐黎陽,派大將顏良跨越黃河,進圍東郡白馬,決定中原霸主的官渡之戰,正式爆發。
而進入到三月,臨湘被荊州軍圍攻了一個多月後,已經變得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陷落。
劉景一邊加緊時間備戰,一邊讓劉祝將臨湘的情報從三日一次,改為一日一次,確保他能在第一時間了解到臨湘的最新情況。
三月十日,劉旂周歲。
如今這樣的形勢下,實在不適合大肆為兒子舉辦周歲宴,劉景當日在家中設宴為兒子慶祝周歲,參與者並無外人,只有劉、鄧兩家,而且鄧氏尚在喪期,不能食酒肉,食物一切從簡。
江南風俗:「兒期一歲,為制新衣。盥洗裝飾,男則用弓矢紙筆,女則刀尺針縷,並加飲食之物,及珍寶服玩,置之兒前,觀其發意所取,以驗貪廉愚智,名之為『試兒』。」而後世則稱之為「抓周。」
宴上,劉、鄧兩家人齊聚一堂,其樂融融,在他們共同的關注下,劉旂被婢女阿姝抱出。
他今日穿著一身嶄新的絳紫色錦衣,素絹襪、綠絲履,胖乎乎的小臉上掛著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當他看到滿地的「寶物」後,立時就被吸引住了視線。
「要、要……」劉旂目光直勾勾盯著寶物,小身子在阿姝懷中不住掙扎,想要下地去撿寶物。
在劉景的示意下,阿姝俯身放下劉旂,劉旂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可能是覺得這樣走太慢了,便俯身跪在地上,「噌噌噌」向著琳琅滿目的寶物飛快爬去。
劉旂爬到光彩奪目的南海奇珍面前,他對明珠、翡翠、玳瑁之類的小東西不感興趣,他先是要舉起一株二尺多高的珊瑚,接著又對象牙、犀角產生了興趣。
看著鄧瑗一臉緊張與嚴肅的樣子,劉景不覺感到好笑,說道:「少君不必太過在意,一歲小兒,根本分不清這些東西的具體含義,自然是專挑漂亮的事物。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小時候,就在眾目睽睽治下,選了小食,並且險些當場吃下,令我父在同僚、朋友面前大失顏面,我如今也沒成為只知享樂的人。」
鄧瑗皺起的眉毛稍稍撫平,道:「所謂『試兒』,固然不准,但我也想阿央討一個吉利。」
正在這時,劉旂終於放棄了和象牙、犀角較勁,略過一疊疊精緻的食物,撿起一支毛筆,並在地上比劃了幾下,他每次去父親書房,都能看到父親拿著它。劉旂一手緊緊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