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種,是乘坐囚車而來,不管哪種,都是多年之後了。
甘寧慨然而嘆道:「與劉君相比,寧對未來卻是茫然無所措。」
劉景緩緩說道:「昔日伏波將軍馬援面見世祖光武,曾云:『當今之世,非獨君擇臣也,臣亦擇君矣。』此理放到現在亦然。馬伏波先事王莽,後屬隗囂,二人皆非人主也,直至年過四十,才投身朝廷。其後馬伏波南靜駱越、西屠燒種、北出塞漠,為國之柱樑,名標青史,萬古流芳。
孔子曰:『三十而立。』興霸年不過二十餘,尚未而立,何必焦慮?」
甘寧不禁苦笑,他一個喪家之犬,劉景也真是看得起他,居然用伏波將軍馬援舉例。
「勉之、勉之……」劉景拍拍甘寧的肩,希望來得及……
最後,劉景身邊僅剩下鄧攸,翁婿二人做最後的道別,鄧攸已經從族弟鄧羲那得知劉表明年將會舉劉景為茂才,還以為雙方不久後便會再見,因此並無多少離別的悲意。
劉景不打算吐露「實情」,哪怕是自己的丈人也不行。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的,比如,未來南陽的惡劣局勢。
隨著曹操遷都許縣,必然會對周圍的敵對勢力展開掃蕩,以確保京師的安全。
環顧四面八方,唯有南陽威脅最大,直到官渡之戰前,南陽始終都是曹操的心頭之刺,數次舉兵征討,非但沒有討到多少便宜,反而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大將典韋皆死難,若不是長子曹昂讓馬,曹操本人也有喪命的危險。
曹操作為攻方尚且損失如此慘痛,作為守方的南陽,遭遇的劫難可想而知,未來的南陽,絕對是天下最危險的地方。
此前無數次證明,劉景對天下及未來局勢把握之精準,世間罕有,他臨別前的一番鄭重警告,不由鄧攸不上心。